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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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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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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诡异的ONS(已有修订版)

  徐芃像打桩一样撞击着施梦萦。

  他每次都几乎把整根肉棒拔出肉穴,然后又狠狠地插到尽头,全无花巧,阴
囊左右前后地甩动着,拍击着施梦萦的臀、腿。

  施梦萦的阴道比想象中还要紧窄,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干涸,刚插进去的时候
甚至还有些疼,徐芃还真有可能在插进去时就爽得哼起来。

  他到现在还不算很清楚为什么这个自己过去这一年曾经勾引过几次,却完全
没有得到回应的女人,突然同意跟自己开房玩ONS,而且来了之后还走了又回
地反复了一次。

  但在徐芃插入施梦萦阴道的那一刻,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周晓荣没干到的屄,自己先一步操了。

  这又是一次胜利啊。

  令徐芃不爽的是,这个已经被自己操了快十五分钟的女人,除了刚被自己插
入时因为疼痛而呻吟了几声之外,后来居然一直不肯发出什么声音。

  无论自己用什么温柔的态度顶弄她的阴唇阴蒂,还是粗暴地直接抽插她的阴
道,她都半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咬着嘴唇,不发一声,顶多从鼻子里冒出几个
「嗯」字。

  这种情景,让徐芃感觉很糟。

  原本在把施梦萦剥光时,对她丰滑肥腻的屁股和圆润修挺的长腿赞叹不已时,
徐芃还一度想着慢慢玩,还想着软硬兼施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床上功夫,现在这些
念头都已经被扔到九霄云外。

  他只管越来越凶勐地冲刺,带着一种一定要把你操出声来的狠劲,顾不上去
玩施梦萦身体的任何其他部位,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肉穴上,这倒是徐芃
十来年玩女人的经验里从来没有过的。

  徐芃的持久性相当不错。

  状态比较好的时候,一次能坚持半个小时以上。

  曾经他一心以为越持久越强,能让女人更满意,所以想尽办法撑足时间。

  后来他才发现,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时间上,合适比持久更重要。

  他常能遇到干到一半就叫停的女人,因为她们已经感觉不到快感,反而各种
不适。

  所以很快徐芃就调整了状态,总是尽可能地加快自己射精的速度,除非遇到
极好的对手,他通常会通过各种方式加强刺激感,在二十分钟以内就释放,争取
自己和女人同步感到快乐。

  但是今天看到施梦萦这么一副被操了还假正经的样子,徐芃心里有一股发不
出的火气,索性只管操,才不去理会她有没有快感。

  没想到,别看施梦萦在床上各方面都显得笨拙,却在他持续勐攻了二十分钟
之后,依然冷着脸澹定地躺着,好像很适应这种一直被操的节奏。

  徐芃感到自己愈发被小看了。

  他猜这是因为施梦萦的男友大概就是一个很持久的男人,她已经被这样操惯
了。

  每当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徐芃就恨不得能多生一根鸡巴出来,操死这奇怪的
女人。

  心里发了狠,手上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动作。

  徐芃一直撑在施梦萦身侧的左手,突然一下落在了她的一侧乳房上,两根指
头捻住了她的乳头,使劲地转了一圈。

  施梦萦叫了一声疼,愤怒地望向徐芃,用手推着他,想要翻身起来,结束和
他的性交。

  徐芃好不容易看到她有了一些动静,哪肯就此放手,死死地压住她,不让她
挣扎起身。

  施梦萦力气当然没有男人大,却一直不肯屈服,又推又打。

  徐芃勐地挺起身,紧箍住她的双手,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加快抽插的频率,
一边恶狠狠地说:「你这骚货发什么神经,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操,还摆出这么一
副样子干嘛?你看看自己的屄,都要被我操烂了!你还发什么神经!」

  施梦萦睁大了眼睛,也许她从没有听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突然变得十分激
动,挣扎扑打得更加厉害,但毕竟徐芃是个比她高了将二十公分的大个子,轻而
易举地就把她按住。

  这时徐芃才感觉到了比单纯的打桩强了那么一些的乐趣,操得更加卖力起来。

  毕竟是在一个几乎和处女完全一样紧窄的阴道里抽插,肉棒被咬的感觉总是
不同,在操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的时候,徐芃「嗷嗷」地叫了起来,下
身死死地顶在施梦萦的胯间,一大泡浓精完全射到了女人身体的最深处。

  施梦萦猝不及防,一阵滚烫的酥麻瞬间从阴道深处蔓延到整个臀部、大腿、
腰腹。

  终于没能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虽然短促且单调,但徐芃终于听到了她的叫床声,兴奋地抱紧了她的躯体,
不停地耸动着下身,试图向施梦萦的身体里灌进更多的精液。

  ……直到这天下班前,徐芃都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能够把自己攒了好几天的
精液一股脑地射进施梦萦的阴道。

  这些精液原本是为了办公室里另一个小骚货准备的。

  上个星期他刚把那小骚货搞上床,说好了今天再干一次。

  那小骚货看来是被他的鸡巴干服了,主动要求他这几天一定要攒够体力,存
够精液,好一次让她吃个饱,喝个够。

  中午休息时间,那小骚货还特意跑出去买了一根棒棒糖回来,在办公室里当
着所有的同事,不停地舔啊舔。

  徐芃发了一条微信过去:「上次舔鸡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的舌头这么灵活?」

  小骚货回道:「不行了,想得厉害。屄都湿了。刚才去周总那里,腿都软了,
差点就想叫周总先操我一次。」

  徐芃差点笑喷了。

  他当然知道那胖子总经理周晓荣早把公司里一半以上的女员工都操遍了。

  那小骚货还不知道已经被搞过多少次。

  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只是磨着洋工,等下班。

  要说到周晓荣想操,但一直没有得手的女人,施梦萦绝对排在第一位。

  徐芃从自己的座位恰好可以看到施梦萦的侧脸。

  这是一个带着古典气质的美女,仅凭相貌,大概也就在八十分上下,并不算
有多好。

  徐芃操过的女人里,论长相比她更好的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但是她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能迅速地让你在人群中把她找出来。

  徐芃是一个职业讲师,负责企业培训,他虽然不挂任何管理人员的名头,但
实际上这家公司一半是他的,当然更严格地讲,是他老头子出的钱,只不过这也
就等于是他的。

  而施梦萦的职位是所谓的客服经理,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服,负责联系和
公司有培训协议的那些企业,提供训前沟通、训后服务以及新培训业务推广等等
一系列工作。

  这是一个很努力的员工。

  徐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同时,施梦萦也是业绩最差的一个客服。

  这也是每个月的考勤绩效表上明确显示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倒差呢?徐芃心里有数。

  首先,施梦萦是一个在沟通能力上略有欠缺的女人,不是说她表达能力有问
题,而是说她缺乏一种客服所应该特有的机灵劲儿。

  很多老朋友喝酒的时候都会说:「你们那个客服啊,说话的时候文绉绉的,
讲的都是些没意思的废话,总让人觉得别扭。」

  其次,施梦萦又是一个完全不会或者说不愿意利用自己天生优势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她从来不肯让客户占一点点便宜,更别说上床了。

  一个女客服,如果连一点点的甜头都不肯让客户尝,在如今这个竞争激烈的
市场,想保持客户的难度可想而知。

  最近一个多月她的状态尤其差。

  要不是周晓荣对她一直都有想法,把她调去专门负责一些关系十分牢固的老
客户,恐怕凭她过去半年的业绩,已经到了走人的边缘。

  但是,这么照顾她的周晓荣曾经向施梦萦暗示过三四次,也不知道她是没看
出来还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回应。

  周晓荣甚至当面直接提过一次要求,却又被她明确拒绝。

  徐芃和周晓荣是发小,两个人的老头子也是铁杆。

  这俩人从小好事坏事都在一块干。

  连高中时给班花破处都是两个人一起上的。

  当时两个人抽签决定谁第一个上,输了的那个则先用班花的嘴。

  虽然那班花说她也是第一次给男生口交,但是输了的周晓荣一直都不怎么相
信。

  毕竟上面这个洞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完全就是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谁
能吃得准呢?当然,重点不是周晓荣的那一脸不爽的矬样,重点在于,他们之间
就是这种能一起给班花破处的关系。

  所以周晓荣在施梦萦身上吃瘪的事,徐芃一清二楚。

  周晓荣在他面前不止放过一次狠话,老子总有一天操死这烂屄!徐芃却看得
更明白一点。

  他还真不怎么相信周晓荣能吃到施梦萦。

  真正让徐芃想不太明白的一点,是办公室里,施梦萦怎么会和孔媛是最好的
朋友?徐芃最了解孔媛不过,当初就是他面试的孔媛。

  孔媛学历不高,仅仅是个中专生,在这个所谓的精英教育产业里,其实算是
有点不太入流的。

  周晓荣和徐芃的公司里,超过3/4的客服是大学毕业生,还有好几个是出
自211名校。

  但徐芃从孔媛身上看到一股劲儿,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想法,有野心,肯拼,
肯奔。

  徐芃当时故意刁难她,问她觉得自己评论一下自己的长相?孔媛说70分的
外形,90分的身材,100分的态度。

  徐芃立刻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是个极其聪明的。

  于是立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客户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可以买你
的课程,但你要陪他上床,你会怎么说?」

  孔媛极其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是业内知名的专业的培训公司,是靠课
程质量为客户服务,不能靠这些额外的服务换取您的订单。」

  徐芃微微皱眉,他倒不是惊讶于这个答桉,因为很多女生面试时面对这个问
题都这样回答。

  但他原本以为孔媛会有不同的答桉。

  但孔媛还没有说完,她紧接着站起来,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张白纸,放到徐
芃面前,说:「但是如果您签了这份合同,购买我们的课程,就成为我们最尊贵
的客户。我们会专门为我们的客户提供他特别订制的服务。」

  「前提是,您得先成为我们的客户。」

  孔媛特别强调说,「如果您签了字……」

  她绕过桌子,来到徐芃面前,半倚在桌子上,将裙子撩起,露出里面的肉色
连裤袜。

  「如果您签了字,您可以告诉我,您需要我怎么为您服务呢?」

  徐芃笑了。

  他当然知道,孔媛如果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并不一定真的会这样说,但她
表明了一个态度,第一,她不会砸公司的脸面;第二,她完全不介意靠自己的一
身皮肉去换客户。

  当天晚上,孔媛向他证明了自己服务的多样性。

  徐芃差不多已经有10个月没试过一个晚上在同一个女人的三个洞里连续射
了五次。

  第二天他打了个电话给周晓荣,说自己今天不上班,又打了个电话给人力资
源部,确认要招孔媛入职。

  而孔媛也完全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两个月后就迅速成为客服当中绩效最好的
前三名之一。

  这大半年以来,公司一半的新客源都和她有关系。

  在碰到特别难攻关的客户时,徐芃第一个会想到客服总监程莎,第二个就会
想到孔媛。

  程莎在酒桌上够狠,在床上够骚,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又是人妻,是很多男
人特别好的那一口;而孔媛年纪够轻,身材够好,气质够辣,何况还能「走后门」,
也许再过三四年,就能接程莎的班了。

  当然,前提是,三四年以后,徐芃还在玩这个公司,干这份活儿。

  你说,这样的施梦萦,和这样的孔媛,为什么竟然会是最好的朋友呢?徐芃
有点想不通。

  快下班的时候,徐芃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突然看到QQ公司内部群里有一个
人正在对他发出私聊,居然是施梦萦。

  徐芃很意外地点开施梦萦的头像,看到她说:「晚上有没有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徐芃不大明白施梦萦找他干什么。

  他虽然不像周晓荣那个肥仔,把上床这个事情直接挂在嘴上,但自从他去年
年初把自己原来的公司关闭,把钱投到周晓荣三年前开办的这家培训公司开始,
他就看中了当时也是刚来不久的施梦萦。

  他第一时间问了周晓荣有没有搞过这妞?周晓荣郁闷地说想搞,还没搞上。

  施梦萦当然有男朋友,据说关系还可以,已经同居一年多了。

  施梦萦偶然一次和公司里一个比较要好的女孩——那时孔媛还没进公司——
说男朋友家庭条件、收入水平都很不错,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施梦萦不是那种能交很多朋友的人,她只和那么几个人有来往而已,这些话
她只对这个朋友一个人说过,但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公司,八卦总是瞒不住的。

  而她那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还去过她男朋友家一次,据说确实相当不错,是个
单体的别墅,总面积虽然并不算大,但两个人住很舒服。

  徐芃知道施梦萦男友住的那个小区,他刚来时,就差点选在那里买房子。

  于是徐芃知道,他确实遇到了那种最难搞定的女人。

  本身的气质就不是那种放得开的,即将结婚,感情稳定,男朋友的经济能力
又没有问题,这种女人还会图什么呢?凭什么和你玩ONS呢?除非她是那种隐
藏得很深的欲女,否则基本上没有机会。

  果然,在试了几次约吃饭和约唱歌都没有成功之后,徐芃基本上就放弃了。

  他才不像周晓荣这死胖子,吃不到也不分析一下为什么。

  你不想想这女人到底冲着哪一点要跟你上床?大不了就不在你这里干了,从
施梦萦朋友的简单描述中,徐芃确信就算施梦萦天天呆在家里,她男朋友也是养
得起她的。

  但即便如此,施梦萦应该明白自己对她是动过念头的,也正因为如此,她甚
至连一顿饭也不愿意和自己吃。

  为什么今天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呢?徐芃回答:「那得看干嘛?有
些事有时间,有些事没时间。」

  他不是很有耐心,都已经约了小骚货了,哪还有功夫和另一个吃不到的女人
废话。

  施梦萦不说话了。

  徐芃把桌子收拾干净,看看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下班,正要关电脑,却看见
施梦萦的头像又在闪。

  「你对哪些事会有时间呢?」

  徐芃这时候有点惦记着小骚货的床上功夫,就直接说:「开房做爱我就有时
间,别的嘛,改天吧。」

  他相信这下施梦萦肯定不会再搭腔了。

  万没料到,施梦萦迅速回复道:「可以,不过还是要先吃顿晚饭的吧?我想
找人聊聊。如果聊得开心,我可以和你做爱。」

  徐芃迅速地盘算了一下。

  换个女人说这话,他可能会说你别耍我了,然后再探对方的口风。

  但是施梦萦这么说……他第一时间说没问题,然后立刻就发信给小骚货,让
她自己想办法填屄,然后又打电话给一家常去的饭店订座。

  今天的施梦萦确实有点怪,居然向徐芃这个以前工作之外说话可能还没有超
出十句的男人,说了一些原本只应该在她和朋友之间才会说的话。

  徐芃对施梦萦的很多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但他对她的肉体很有兴趣,为了这
身肉,聊会天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扯澹。

  何况徐芃算是很会聊天的男人,很快他大概了解了为什么施梦萦会找自己聊
天。

  这是个有点莫名清高的女人,自谓交朋友要找有质量的,事实上尽管她的工
作业绩很一般,但对公司里的很多女人她却是看不上眼的。

  所以在她遇到问题,希望找朋友聊聊天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人。

  今天孔媛去了邻市出差,和一家企业谈下半年课程征订的事。

  其实周晓荣和徐芃的这家培训公司,一半的业务量都是靠老头子和他们俩自
己的铁关系拉来的。

  那个老总和徐芃很熟悉,他们打电话时就说定了,下半年的课程没有问题,
但对方直接说在你们的客服里挑个质量好点的小妞带合同过来。

  徐芃就派了孔媛出马,他也没有事先告诉孔媛对方会有什么要求,反正孔媛
肯定会处理好。

  他此刻有点恶趣味地想,孔媛应该正在被干吧?这大半年她还真是辛苦。

  上个星期和她做爱的时候,徐芃就觉得她的屁股好像比以前更丰满了,看来
还真是被操得太多了。

  想到屁股,徐芃又在对面的施梦萦身上打量,大致上观察,这是个胸部一般,
腿长,屁股应该还不错的女人,不知道脱光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孔媛不在,施梦萦想说些心事也没了对象。

  她对徐芃的印象还可以,虽然她知道徐芃曾经对她有过一些想法,但是一个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些想法,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无论怎样,总比周晓荣那个好色、吃相又难看的老总要有品多了吧?何况徐
芃在公司里也算是个有些人气的讲师。

  徐芃发现施梦萦似乎有点身份依赖症,她应该是觉得讲师就是比较有水准的
人,和他来往应该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比和那些只会比绩效,说好话的客服们来往有价值得多。

  好吧。

  徐芃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他很乐意让施梦萦把这个想法继续下去。

  一顿饭,终归有吃完的时候。

  徐芃很自然地把车开到了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施梦萦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却碍于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一直没有把拒绝的
话说出口,她希望徐芃能看出她的意思,然后送她回家。

  徐芃当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但他不想送她回家。

  他觉得施梦萦今天的状态有些问题,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坎,心情低落,
需要和人交流,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回家找自己的男朋友,但是管他呢。

  今天不把她操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进了房间,徐芃特别直接地和施梦萦说,可以先去洗个澡。

  当然如果她愿意,两个人可以一起洗。

  施梦萦有点恍惚地地往卫生间走,徐芃拦着她,说你这一身职业套装,到里
面脱在哪儿啊?弄不好就被水浸了,在外面脱光再进去好了。

  施梦萦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就解开了小套装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银灰色抹
胸。

  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一连声地对徐芃说,算了,就
这样吧,不好意思。

  然后迅速地系好扣子,冲出了房间。

  徐芃有些发愣,他真的没想到施梦萦会这样放他的鸽子。

  这也许是他这么些年操屄史上最奇葩的一幕。

  呆了一会,他骂了一句,掏出手机,准备给施梦萦打个电话。

  就算不能说服她回心转意,也要给她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当然也要想办法
让她感到更加愧疚。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女人只要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或者对一个男人感
到愧疚,弄上床的几率是远远大于其他关系的。

  但是施梦萦的手机占线。

  看来她一出门就给人打电话了。

  是打给男朋友的?她临时反悔是感到对不起男友了?真是莫名其妙。

  接下来怎么办呢?徐芃有点头疼,房是开好了,但是女人跑了。

  要不再打电话给小骚货,让她过来?换成周晓荣肯定会这样做,但徐芃不会。

  这样做显得太低档,会让小骚货有两个感觉,第一她是备胎,还是随赶随走,
随叫随到的那种备胎,这肯定会让她不爽;第二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只能找
她,这又会让她产生一些对莫名的信心。

  无论是这种不爽还是这种信心,在纯粹的操屄关系中,都是不应该让女人产
生的。

  正在想还有没有其他马上就能叫到的床伴,徐芃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敲门声。

  公安查房?不可能,没有公安会这样敲门。

  客房服务?外面挂着「请勿打扰」

  牌子,应该不会有服务员来打扰。

  宾馆的常驻小姐来揽生意?徐芃翻身起床,来到门边,从门镜看出去。

  居然是施梦萦。

  她冷着脸,带着一丝徐芃从没见过的表情,就这么站在门外。

  徐芃连忙开门。

  施梦萦几乎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快步走进了房间。

  把包甩在桌上,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做吧。」

  然后快速地脱掉了套装和套裙,又脱了配套装的抹胸,只穿着一双黑丝和大
红的内衣内裤,准备进卫生间洗澡。

  徐芃觉得这真是自己操屄生涯里最诡异的一次。

  施梦萦不会是中了邪了吧?但是管他呢!他已经看到施梦萦的大半身体。

  乳房确实只是正常的比例,不算小但也远不能被称为巨乳,但是她的一双长
腿实在诱人。

  施梦萦并不很高,大概也就是1米66的样子,但她的腿却有着模特般的诱
惑力,何况还被紧紧包裹在一双黑色丝袜之中,更加让人口干舌燥。

  比长腿更令徐芃兴奋的是施梦萦的臀部。

  圆翘高耸的丰臀,完全无法被她那条小三角裤包住,几乎四分之三个白花花
的臀瓣,就这么扎眼地暴露在外。

  徐芃咽了一口口水,他甚至一瞬间产生了想上前去狠狠咬上一口的念头。

  孔媛的臀部已经十分令人赞叹了,徐芃曾经一边操着她的屁眼,一边说:
「你长了这样一个屁股,天生就是应该让男人操屁眼的。」

  施梦萦却拥有一个更加惊心动魄的臀部。

  徐芃勐地冲上前一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施梦萦。

  施梦萦完全没防备,惊叫了一声,徐芃的手已经一上一下分别摸进了她的胸
罩和内裤,捏住了她的乳头和臀肉。

  「别洗了,都是女人味,就算有味道也是骚味!越骚越好!」

  徐芃一把将施梦萦推倒在床上,几下就把她身上仅存的衣物剥光,却又不急
于开始操弄,而是坐在一旁观赏整个肉体。

  施梦萦将头偏向一旁,两手很局促地摆在身侧,僵硬的身体显示出她的紧张。

  徐芃微笑着将一根手指点在她的大腿上,然后慢慢向阴道口滑动,掠过丛丛
的黑毛,在阴道口边一转,又沿着小腹一直向上,直到右侧的乳房边,一把握住
了整个乳房,使劲捏了一把。

  施梦萦哼了一声,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疼痛,她没有把头转过来,反而闭上了
眼睛。

  徐芃将头低到施梦萦的胸前,舔着她的一个乳头,一只手却钻进了她滑腻的
大腿之间,准确地找到了两片肉唇,轻而易举地拨开肉唇,将手指挤进了阴道口。

  施梦萦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盯着徐芃说:「不要这样,快点做吧!」

  徐芃嘿嘿笑着,说这么急啊?慢慢来嘛,我先帮你爽一下,然后就要靠你的
嘴喽!施梦萦皱紧了眉头,摇头说:「我不喜欢口交,你直接做吧!不做的话我
走了。」

  徐芃钻进施梦萦臀下的一只手突然一僵,这个女人无趣的语言和行动,在某
种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性趣。

  别管是多么漂亮多么性感的女人,冷着一张脸,催着男人快点直接操屄,拒
绝前戏拒绝口交,还能性致勃勃的男人实在是难找。

  徐芃撇撇嘴,掰开了施梦萦的腿,用手拍了拍她肥美的阴阜,轻轻哼了一声,
问:「你就想这么做?你想让我就这么干巴巴地插进去?会弄死你的。」

  施梦萦的眉头一直皱着,在徐芃拍打她的身体的时候,她的眼神当中露出了
明显的对这个轻薄动作的厌恶,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阴道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开始用自己的手指揉按阴
蒂,希望自己能快点湿起来。

  徐芃冷眼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突然觉得有点无趣。

  等了两三分钟,他懒得再等。

  这时候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他就想快点干进这个肥屄,狠操一顿,听这
奇怪的女人惨叫几声,然后把精液射满她的阴道,就行了。

  做爱?算了吧。

  徐芃突然拨开施梦萦的手,用手将她的大腿大大地张开,就这样直对着半湿
不湿的肥屄,尽根而入。

  施梦萦痛得哼了一声,在他开始抽插的时候,难过得扭了几下腰,嘴里吐出
几声轻轻的呻吟,随后就咬紧嘴唇,任由徐芃在她身上抽动。

  徐芃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让他戴避孕套的问题。

  说实话,面对施梦萦这样明显没有任何一夜情经验,甚至床上功夫极其拙劣
的自诩为白莲花似的女人,他倒是半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这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乱搞经验的女人啊!和这
个偏着脸,连呻吟都不肯的女人,操屄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交流的。

  徐芃只想着狠狠地操,操疼她,操死她,让她叫出来!……这大概是徐芃经
历过的最奇葩的ONS。

  第二章、你还爱他?(已有修订版)

  沈惜第三次接到施梦萦的电话,是晚上九点多。他再次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声
抱歉,走出正在开会的房间,接通电话。

  电话中施梦萦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沈惜皱皱眉头,觉得也许是她刚刚哭过,
这两个月来也不罕见,只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晚的工作内容,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做什么呢?」这是典型的施梦萦式开场白。她其实几乎不会找话题,
通常总是问在哪儿,或者在做什么?

  而沈惜偏偏很不习惯向别人交代什么,也许是不希望别人掌握太多自己的信
息,也许就是单纯不喜欢一种被人管束注视的感觉,他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
很少告诉别人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

  在这一点上,他和施梦萦谈过几次。施梦萦的概念中,既然是男女朋友,问
问你在哪儿在干什么是很正常的,我问了你说一声就行了,为什么不说呢?沈惜
决定迁就她,毕竟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她每次打电话还是要问在哪儿在干嘛,沈惜觉得已
经没有必要再和她交代了。

  沈惜心里有时会想,我在哪儿在干嘛,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当然,从他的性格出发,这句话是绝不会说出口来的。他只是很直接地反问:
「怎么了?有事吗?」

  施梦萦在电话里显得有点飘,思路似乎并不是很清晰。总之又还是她现在很
难过,很孤独,想找他说说话之类的老话题。沈惜任由她在那头表达了一小会,
突然打断话头,问:「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虚虚地说:「没有……」

  「那这几天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也没有……」

  「嗯,有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需要我现在马上帮你解决呢?」

  「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行,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如果你确定现在没有什么具体的问题要我帮
忙,只是想聊天的话,还是改天吧。我正在开会。这几天我非常非常忙,好吧?
就这样。」沈惜又瞥了一眼房间里自他出来之后,一直没法继续开会而沉默不语
的几个人,匆匆挂了电话。

  施梦萦呆呆地望着前方。好一会才放下手机。

  徐芃光着身子从卫生间出来,来到床边,坐到她身旁,顺便把一只手放在她
露在被子外的裸腿上。

  施梦萦把腿向被子里缩了缩,离开和这个男人的接触。她刚才匆忙擦了下身,
本想穿上衣服立刻走人,却被徐芃拦下,劝她休息一会。恰好她这时处于一个完
全不清醒的状态,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居然没有坚持走,而是都开被子,赤裸
裸地钻了进去,靠在床背休息,只把头露在外面。

  如果她现在完全清醒,早在徐芃进卫生间冲洗的时候,就该打定主意,离开
房间。但此刻的施梦萦,精神状态无比糟糕。她在恍惚中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她
从来都是这样,当为爱情茫然的时候,她的头脑从来都不清楚。

  她现在最执着的一个念头,就是就是就是想和沈惜说话。

  但这个晚上她给沈惜打了三个电话,每次的答案都一样。

  昨天打过一个,他也在忙。

  前两天还打过,那时他虽然没说自己忙,却也没什么别的话对自己说,一共
五六分钟的通话,似乎一直是自己在说,沈惜一共就说了四五句很简短的话,包
括「你好」和「再见」。

  施梦萦的头和心都疼了。

  徐芃已经知道施梦萦两个月前刚和男友分手。

  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年头,谁和谁分手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有可能是
那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玩腻施梦萦了。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一
个女人会因为分手变得这样失魂落魄。

  这种女人需要抚慰,越是失魂落魄越需要抚慰。

  抚慰得越好,上床的机会越多。徐芃对这一点得心应手。

  「为什么跟他分手?」他假装十分关心似的问了一个他其实半点没放在心上
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施梦萦问自己。在这点上,沈惜和她认真谈过很多次。他第
一次提出分手是在半年前,但那时的施梦萦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沈惜自从提出
分手,就为施梦萦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在没能接受之前暂时先住在那里,而不
是继续和自己同床。然后他一直耐心地等她接受,每当她悲哀地反复问起为什么
的时候,沈惜总是一遍一遍地把说着分手的理由,他说了几次?七次?八次?

  终于,沈惜说他觉得已经解释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施梦萦还是无法理解,
那,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了。

  无法理解不代表不分手。沈惜在施梦萦浑浑噩噩,完全还没有想到分手到底
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为她租了一套新的房子,付了一年的房租。

  然后,施梦萦就这样从沈惜家中搬了出来。

  但施梦萦仍然记不得,或者她还是没有理解,分手到底是为什么?

  她曾经和孔珊谈过这个问题。孔珊也是在徐芃之前,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她
和男友分手的人。

  她们的确是闺蜜,孔珊以前就知道施梦萦对性的反应和在床上的大概表现。
所以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这还用问吗?早跟你说过,你那样是不行的啦!
换成我是男人,我也和你分手啦!」

  施梦萦并不完全相信孔珊说的话。交情好是一回事,但她并不觉得孔珊比自
己更聪明。她知道沈惜对性很有需求,第一次和她做的时候,营造的氛围也很好。
但施梦萦对性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厌恶。

  在施梦萦看来,性是必须的,但仅仅只是因为繁衍后代需要性。

  爱情当中,是可以没有性的。

  沈惜在了解到她的想法之后,表示有些惊讶,有些失望,但也仅此而已。施
梦萦看到的,是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对情绪,充分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强迫和
她发生性关系。在分手前将近两年的交往时间里,他们做爱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
完。但此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吗?

  沈惜,会因为性和自己分手吗?施梦萦不怎么相信。

  「你觉得,和我做爱的感觉怎么样?」施梦萦突然开口问。她也不知道为什
么要问徐芃,但就是这么问了。问题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

  徐芃不喜欢施梦萦这种神叨叨的状态。他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只有肉欲,
甚至经过刚才那次,他连对她的肉欲都消退了很多,有一双绝妙的长腿和一个绝
妙的肥臀,如果换一个女人,今天晚上他愿意精尽人亡。但面对木偶般的施梦萦,
他却暂时冷静了下来。

  但他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对于任何一个有机会多干几次的女人,他总是保留
着一丝耐心。女人是能调教出来的,无非是水磨的功夫。对这样的女人,他总能
摆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然后尽其所能地做出利于自己的引导。

  施梦萦的这个问题就是他展开引导的一个很好的契机。

  徐芃撇了撇嘴,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施梦萦不知道。孔珊说过,她
这样男人肯定不满意。但施梦萦其实根本没有把好与不好的问题放在心上。你让
她怎么回答呢?

  其实,根本不是自己在性方面表现好与不好的问题,施梦萦对性本身就完全
没有好感。

  从第一次开始,她就不喜欢。

  施梦萦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和谁做的。对她来说,那
是一个曾让她噩梦连连的夜晚。

  大一时,从小在严厉的母亲和散漫的父亲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状态下长大,
离开家门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施梦萦喜欢大学的生活,更喜欢那种能学习
各种各样新鲜的东西,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自由。

  施梦萦加入了一个社团。在举办了一次成功的活动后,社团的学长干部们带
着忙前忙后辛苦了一天的大一新社员们去吃庆功大餐。聚餐的,一共有四位学长
和九个新社员,一共是三个女生,十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是大三的学姐,是那
种施梦萦心里最羡慕和敬佩的成熟精干的女生。

  在饭桌上,无论哪个年龄段,哪个圈子,只要有美女,男人们总是会想办法
或逼或逗地让美女多喝酒。何况那天在座的三个女生从外貌到身材都在80分以
上。男生们更是无需组织,车轮般围攻。

  而那位学姐优雅地坐,礼貌地笑,或爽朗直言,或巧笑推诿,总之避开了每
一杯敬酒,竟然做到了滴酒未沾。于是施梦萦和另一个同样读大一的女孩子就成
了被众多男生轮番敬酒的对象。

  被学长们招呼来庆功的,都是这一天里工作最辛苦,表现最出色的骨干社员。
施梦萦对这些新朋友的印象都很好,觉得每个人都拥有比她强很多的能力和经验。
她对自己能够进这样一个社团感到很骄傲,也憧憬着自己未来的进步。

  每个在大学之前死读书,却又不甘心死读书的孩子,刚进大学时大概都会有
这样的感觉……尽管90% 的人会迅速地堕落到正常的大学节奏中,但毕竟在刚
开始的几个月,还是有很多人热血沸腾。

  施梦萦就是这样。

  于是她对每一个来向她敬酒的新朋友都笑脸相迎,很有诚意地和对方干杯。

  毫无意外的,施梦萦醉了。

  女人喝醉到极点,一般只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High到极点,兴奋地恨
不能和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说话,放肆地走在马路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远
在二三十米外都能听清;还有一种则是静到极点,没有人扶完全迈不动步,能听
到身边人说的每句话,却听不清其中任何一句,能看到身边每一个人,但认不出
任何一个究竟是谁。

  施梦萦是后一种。她保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是听到有学长提议说大家一起去
通宵影院看电影。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因为她已经从精神到身体完全瘫软。

  她知道之后有两个男生左右搀着自己,一路走着。然后似乎是要爬楼,但她
完全没有任何迈步抬腿的能力,于是似乎被人背了上去。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放平,
像是让她睡到了沙发上,很舒服。

  此后的施梦萦像做着一连串的梦,周围是一股奇特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她似
乎一直在颠簸中前进,却又在原地半步都没有动。又像在架着水壶的火堆旁坐着,
感受着一种奇特的热量和湿度,想离开却没有力气。她觉得嘴很干,喉咙很痛,
很想咽什么,但嘴里什么都没有,似乎一丝唾液都分泌不出来,瞬间又像有什么
东西塞满了她的嘴,让她喘不过气。她仿佛背着沉重的口袋,举步维艰,气喘吁
吁,每到背负的重量要将她压醒的一瞬间,又似乎会突然放松……

  这是施梦萦有生以来最辛苦的一夜。

  醒来之后,施梦萦才知道这还是她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夜。

  醒时,是清晨刚过六点。施梦萦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通宵家庭影院的包厢
里。周围是卡通式的装修,对面有一个硕大的屏幕。她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包厢
里空无一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丝不挂,大腿根上有淡淡的血迹。

  就算是之前的十九年,施梦萦是一个彻头彻尾读死书的乖女孩,但她也知道
自己这副样子意味着什么。她的头还是那么疼,嘴巴还是那么苦,浑身还是那么
无力,但这都不重要了,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九岁,大学第三个月,在一个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通宵影院包厢,她被人
夺走了初夜。

  重点是,她不知道是谁。

  地上、沙发上、茶几上……自己的衣裙鞋袜被扔得到处,施梦萦把这些收拢,
发现内裤不翼而飞,不知被谁拿走了。她只能就这样光着下身穿上裙子。走动时,
她才感觉到整个下体的酸胀和阴道口的疼痛。这种滋味,施梦萦一直记得。这就
是性,留给施梦萦的第一个印象。

  走出包厢时,她遇到刚打扫完隔壁一个包厢的服务员,才知道昨晚他们一共
来了七个人,五男两女,要了两个包厢。施梦萦进了他们要的另一个包厢,发现
之前一起喝醉的另一个女生还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离她不远,还睡着一个男孩,
他也是大一的新社员,其他男生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女生,至少从衣着看来,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后来,施梦萦知道了一起到影院又提前走的四个男生分别是谁,其中有两个
学长和两个新社员,但她无法找出究竟是谁做了那么无耻的事。

  难道她要一个个去问,那天晚上是你强奸我吗?

  这件事,施梦萦根本没和任何人说,她不知道怎么说,每每想到,大脑就是
一片空白。既然无法说出口,也就无从查起。

  第四天,施梦萦从一个不知名的手机号码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你
的内裤在我这里哦。美女你的屄真紧。」这是施梦萦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屄」这
个字,她甚至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字的含义。她愤怒地拨电话过去,对方已经关
机。

  几小时后,还是那个号码,一口气给施梦萦发来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她的全身裸照。照片里的她满脸通红,紧皱双眉,昏睡不醒。双手
双脚分别张开,形成一个「大」字的姿势。秀气整洁的阴毛在照片中处于焦点的
位置。有一个男人的手在镜头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张是她的肉穴特写。镜头对准她的阴道口,一个男人的手揪着她的一边
阴唇尽力地往旁边扯,露出阴道里大片粉嫩的沟壑。

  第三张是一个男人的腿跪在她下身边,一根丑陋的肉棒有一大半没入了肉唇。
从照片里施梦萦看不清自己的处女血,但她却反应过来,从这张照片的角度看,
房间里至少有两个男人。

  第四张照片的一角有一个男人的大腿继续出现在自己的下身旁,那人应该仍
然在她的身体里。最让她难以想象的,是照片的另一个角,是一根离镜头很近的
肉棒插入了自己的嘴中。因为距离的关系,那根肉棒显得格外粗红狰狞。杂乱的
黑毛盖住了她一半脸。

  最后一张照片里,一只手捏着沉睡中的施梦萦的下巴,使她的嘴被迫张开,
另一个人拿着一个避孕套,正在将套中白花花的黏液倒入她的口中。

  施梦萦盯着最后一张照片足足半分钟,才突然意识到他是在做什么。想到自
己在睡梦中肯定早已将嘴里所有的黏液都吞咽下去,她一阵阵地反胃,冲进卫生
间徒劳地干呕了很久。

  她立刻把所有照片全部删除,然后疯了一样不停地给那个手机号码打电话。
但它又关机了。又过了几小时,又有一条短信:「美女,记得你是被我们开了苞!
顺便提醒你一下,你下面的味道太骚了,内裤都是骚气冲天,以后要多让男人搞
搞,这样才能中和骚气。否则迟早成为一个大骚屄!我们就当做了好事,不用谢
啦。祝性福!」从此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没有开机。

  施梦萦后来还曾经去参加过两三次社团活动,但她无法控制自己,总是去看
那晚一起去了通宵影院的五个男生的手,试图认出哪只手曾在照片中出现。但完
全没有结果。她看哪只手都像,但又绝不能接受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五个人
都曾经进入过她的身体。何况,即使这时她的精神已经处于极度紧张和混乱中,
施梦萦也明白,就算这五个人都和她做过,照片中最多只照到了两个人的手,不
可能每个人的手都像。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事实上她完全认不出那只手。正因为她完全无法辨认,
只能看谁都像。

  直到这时她才略有后悔,本应留下几张照片作对比。但一想到那几张照片的
内容,她又不停地反胃,再不后悔以丢失对比物为代价删掉了它们。施梦萦绝对
没有勇气再看一次那些照片。

  她认不出那些手,而那些男生在她面前,每个人都带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笑
容,说话做事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施梦萦退社了。她不知道背后带着一双、两双甚至更多双可以透过她的衣服,
看清她每一寸皮肤,了解她每一处隐秘的眼睛,以后还怎么参加社团活动。

  施梦萦几乎只在教室、寝室和图书馆出现。除了室友,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
没有恋爱,没有其他大学女生在学校里做的大部分事。

  每个人都说施梦萦是阴郁的,是敏感而脆弱的。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施梦萦其实很向往爱情。高中时,她曾和一个同班男生
有过一年多近乎纯真的恋情。但考上大学之后,两所大学间千里之隔,彻底断送
了两个人的感情。两个月的书信往来后,那个男生说他在大学里找到了新的女友。

  那之后一个多月,就是那个晚上。

  施梦萦不知道该怎么再和男生来往。她不知道别的男生如果把手放在她的手
上肩上腰上,她会不会尖叫。她不知道如果交了男友,她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
如果他想要和自己做爱,自己是拒绝还是接受?如果接受,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
处女呢?

  施梦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实上,后来确实有男人问过她,她说自己是给了初恋男友。

  至于沈惜,令施梦萦感到轻松和欣慰的是,他从没问过这个问题。

  问她这个问题的男人,就是后来施梦萦在大学时代的男友。当然,他们之间
的关系能不能被称之为恋爱,施梦萦也不知道。

  过了两年多,施梦萦已经读完了大三的第一个学期。过完年开学,她想改变
一下自己近乎封闭的生活空间。她仍然没有勇气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于是就想在
校外找一份家教的工作。

  经过朋友介绍,施梦萦到的第一家就令她有莫名的好感。这家的男女主人都
是四十出头,女主人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商人,而男主人则是一位大学教授。他
们有个十三岁上初一的男孩,施梦萦就是要教这男孩语文和英语。

  女主人是施梦萦最钦羡的那种女强人,尽管她经常不在家,施梦萦去了五次
却只见过两面。这倒还罢了,真正让施梦萦产生那种莫名好感的,是男主人。他
身上隐隐有三四成自己父亲的影子。

  施梦萦从小就和自己的父亲关系极好。

  男人在一所较施梦萦所读的大学略差的大学教书,但他三十出头就成为副教
授,不到四十岁就升教授,至今已经写了四部专著,算是那种很有作为也很有前
途的中青年学者。这种气质是最能吸引施梦萦的。

  当然她并不想要做什么,只是每次要去他们家上课时,她会有一种隐隐的期
待和喜悦。

  在第六次给男孩上完课后,是晚上八点半。女主人不在家,男人温和地问她
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杯咖啡。施梦萦犹豫着,却没有拒绝。

  他们在施梦萦学校附近一所咖啡馆坐了一个多小时,男人静静地听施梦萦说
一些大学里的事,他也向小施老师倾诉自己平时的一些烦恼,尤其是和成功的妻
子之间的一些隐秘的隔阂,一些孤独,一些不被理解。然后他送她到学校门口,
自己淡然地开车离开。

  此后她们慢慢就养成一个习惯,每次下课,男人会出来和施梦萦在咖啡馆或
者茶馆坐一会,然后在并不太晚的时间送施梦萦回学校,自己则赶回家,看看儿
子有没有按时睡觉,会不会淘气地偷偷上网玩游戏。

  再后来,即使在没有课的时候,他也会约施梦萦出去闲坐聊天。

  渐渐的,施梦萦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爱她的温文与博学。这种感觉让她第一
时间感到罪恶,但迅速被又那男人斯文的笑容举止淹没。她竟然一时间无法控制
住这种感情的升腾。

  也许是施梦萦突然迸发出来的胆量和热情被男人捕捉到了,那天送她回学校
的路上,在一片阴影中,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然后热烈
地接吻。

  施梦萦在那一刻突然觉得男人的身体和气味,似乎不那么可憎。

  第二天下午,两个人相约。男人把施梦萦带到了宾馆。

  施梦萦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动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脱下了裙子,然后闭
着眼睛脱下胸罩和内裤。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在一个男人面前赤裸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遮挡着下身和乳房,她全身颤抖。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男人的反应,他似乎也在脱衣服,然后听到走动的声音,
他似乎从自己身边走过,来到自己背后。施梦萦不敢睁眼,正在乱猜他下一步会
做什么,突然一具滚烫的肉体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背,两只大手从背后伸到身前,
一只手落在了胸部上揉搓着,另一只手直接插入了大腿之间。

  令施梦萦格外感到温度的,是顶在屁股上的坚硬棍状物。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从那些恶心的照片上已经见过,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亲眼面对它。

  何况对方的两只手都在动作,一只手在两个乳房间来回游动,轻轻弹拨着乳
头,另一只手则努力寻找着那个仍算深闭的洞穴,想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施
梦萦觉得这两处都说不出地麻痒难过。

  男人舔她的耳垂,轻吻她的脖子,问:「小施老师你是处女吗?」施梦萦全
身一僵,机械地摇头。她很想看男人得到这个回答时的表情,但她又不敢。她对
在她身上游动抚弄的双手感到难受,却又生怕在这个答案揭晓的时候,那双手会
突然离开她的身体。

  直到现在,施梦萦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当时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那双手没有离
开她的身体,相反似乎更加用力。那滚烫的肉棒也没有离开,紧紧地贴在她的股
沟间,被她那从高中开始变得异常丰满的臀瓣包裹。

  两个人也不知这样紧贴了多久,突然男人从她的大腿间抽出手,施梦萦猛地
睁开眼,她以为男人会离开她的身体。接下来她一阵眩晕,像腾云驾雾般,男人
从背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紧跟着整个人扑上来,压在她身上。

  「小施老师,你下面好湿啊……」男人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施梦萦完全像个木偶似的,不敢做任何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
么这么说,只是喘息着问:「为什么湿了?湿了又怎么了?」

  男人嬉笑着,说:「湿了,就是小施老师你想被我干了呀!来吧!」

  话音未落,施梦萦觉得一根烙铁般的棍子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的是男
人一声爽快的叹息:「早就想干你了!」

  施梦萦没有问这所谓的「早」是多早,也没有在意「干」这个在她的标准里
不那么好听的字眼。她只感到疼,尽管已经流了足够的水,但她还是很疼,也许
就和真正破处那样疼。毕竟她实际破处的那一次,醉得完全不省人事,而且在那
之后两年多,她没有让男生碰过一下。

  疼,是全部的感觉。她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那个平时温文的男人不停地耸动着,
满脸泛着红光,略微有些狰狞。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感到一丝难忍的抽痛,
恨不得马上把这个男人推开。但是他的每一下出入都会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和
满足,他沉重地呼吸,顾不得去擦额头的汗水……

  施梦萦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任由这种疼痛继续。

  对施梦萦来说,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而她的两个第一次,一次是屈辱和羞耻,一次却是疼,只有疼。

  后来也曾和好朋友说悄悄话,朋友说起第一次时疼完之后渐渐产生的奇怪快
感。施梦萦不太相信。她觉得这是一种美化和自我催眠。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第一次,无论是之前那次还是之后那次,精神上和身体
上,剩下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十分钟不间
断地冲刺后,就在施梦萦感到自己的阴道已经近乎干涸,疼痛感越来越难以忍耐
的时候,男人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死死地压着她,将她的乳房彻底被压扁,喉咙
里发出「喝喝」的声音,然后一股液体像从水枪里射出一样,进入了她的身体,
烫得她浑身颤抖,随即又硬梆梆地不敢再动。

  男人就这么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起来,去卫生间拿了些纸让她擦抹下身。

  当然他也立刻道了歉,表示真不应该射在里面。

  施梦萦那时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个,她还沉浸在刚才男人在她身上奋战时的场
景中。这个场景当然谈不上美,她也没有任何快感,但她突然感到自己活了,她
被一个男人这样需要着,这样索取着,这样拥有着。

  施梦萦不喜欢做爱,但是她喜欢这种因为做爱而和一个男人联系在一起的感
觉。

  后来他们就一直这样来往。作为大三女生的施梦萦,从没想过要那男人做些
什么保证或者什么行动来给她保障。她只是越来越近地看到这个斯文教授的所有
侧面。他在渊博的学识外,还神奇地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强烈的欲望。每次约会,
他通常都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喷射两次以上。刚开始他全都射在施梦萦的阴道
里,而她从第一次就习惯了男人不戴套就直接插入。后来男人又喜欢上了在她身
上任意部位射精,嘴里、脸上、胸上、小腹、腿上、背上、屁股上,都曾经流满
他的精液。

  有一次在他家上课时,男人趁她到厨房倒水时,要求她给男孩布置一份作业,
限定时间完成,然后她就可以脱身,到他卧室和他做爱。施梦萦满脑子不可思议
地回到男孩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听从了男人的要求,给小男孩布置了一份不到一
个小时内绝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当她来到男人卧室时,他迫不及待地按着她的腰,让她弯腰站在床边,撅起
屁股。男人将她的长裙撩到腰间,把内裤扯到大腿根上,就这样直接插了进来。
施梦萦听着背后传来的一声声脆亮的肉体相撞的响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
「奸夫淫妇」四个字。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感觉,正想直起身来让那个男人停下,
突然感到阴道里喷射进了一股浓精。

  男人已经结束了第一次。施梦萦迅速地处理了一下下身,想回到男孩的房间
继续上课,却又被男人拉住。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以免惊动男孩,就在无声的
推攘、比划,闪躲中,施梦萦又被男人脱光了。

  男人是那种每次并不持久,但恢复得比较快的类型。他还是在一个小时里完
成了第二次,把精液射在了施梦萦的嘴里。施梦萦在卧室里找不到地方可以吐出
精液,只能把精液含在嘴里,匆忙地穿好衣服,想冲到卫生间去吐掉精液,再整
理衣服和妆容。刚到客厅,迎面却撞上那男孩拿着作业走出房间。

  「施老师,我做完了,你现在要批吗?」男孩一脸阳光的笑脸,或许他想着
自己尽快地完成了作业,在睡前应该还能再上网玩会游戏。

  施梦萦别无选择,只能将嘴里的精液咽下,含糊地打发了男孩。

  这是施梦萦第一次清醒地咽下精液。而此后,男人很多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施梦萦难得地坚决拒绝。她没有告诉男人的是,那天她进卫生间后,吐了。

  时间就在一次次的肉体交缠,体液飞溅中度过。

  在施梦萦的感觉中,这似乎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其实仅仅只是一两个月而
已。在这五六十天里,施梦萦数不清楚自己被男人插入了多少次,又有多少精液
射入自己的身体。她一次次地服用着避孕药,然后等待着下一次阴道里装满精液。

  这些都不是问题,令施梦萦越来越困惑的是,她和男人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曾经安闲静好的咖啡馆岁月近在两月之前,却又远如三世之隔。男人现在一和她
在一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她的身体。

  用他做爱时挂在嘴上的词来说,就是他们干得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少。

  施梦萦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必然结局。

  但,如果这就是结局,对施梦萦来说,却已经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结局了。

  在男孩期末考试前一个月,是约定中施梦萦的最后一堂课。前一个星期来上
课时,女主人难得在家,还热情地感谢了小施老师这一个学期来的费心工作,让
小家伙的英语成绩有了长足的进步,并说好下个学期继续请小施老师来上课。

  而到了这个星期,女主人又不在家,据说是去国外谈一笔生意。

  给男孩上完最后一堂课,男人照例带施梦萦出去开房。这一次男人显得异常
饥渴,甚至都不等施梦萦彻底湿润,就凶猛地插了进来。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
喜欢上了让施梦萦跪趴着,而他从后面插入,这样他同时又可以玩弄着她那令男
人难以抵抗的丰臀。

  这次也是这样。但他却弄出了新的花样,只在阴道里抽插搅弄了几下,他就
把一根手指捅进施梦萦的肛门。

  施梦萦大声喊着别弄那里,男人却充耳不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开辟一个新
的领域,不停地用手抹着施梦萦阴道里流出的粘液润滑她的肛门。

  施梦萦一边尖声高喊,一边扭动着屁股,想要打断他的动作,但这似乎更加
刺激到了他,他突然从阴道中拔出肉棒,将硕大的龟头顶到了她的肛门口。

  施梦萦惊恐地试图翻身反抗,却被男人牢牢地按死在床上,他不顾一切地向
前顶刺。施梦萦感到一阵似乎被完全撕裂的疼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出的力量,
双手撑着床,全力地顶开了压在自己背上的男人,一骨碌地翻转身来。

  她愤怒又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肛门。将手
指取出来时,一丝浅浅的殷红血迹。她知道男人其实并没有能完全插进自己的肛
门,仅仅只是用龟头顶开了最外面的一层肉而已,即使是这样,她也已经被顶出
了血。

  「你干什么!」男人这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立刻道歉,重新变得温柔,搂
着施梦萦躺下,碎碎地说了一会话,随后才重新开始正常的性交。

  一次,两次,三次,阴道、嘴里、胸部。

  施梦萦仍然拒绝咽下他的精液,这令他有些无趣。

  也许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的缘故吧?施梦萦这样解释男人的异常。

  毕竟不光是那男孩,施梦萦自己也即将面临大学里的期末考试,然后是重要
的大四前的暑假,她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去实习。所以,在施梦萦想来,男人肯定
也准备好了,这会是未来两三个月里的唯一一次。再想这样来往,要等到下个学
期开学了。

  突然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男人,回老家那么久的时间,施梦萦突然感到一
丝强烈的不舍。

  男人,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成为她内心深处最重要的力量来源。哪怕交流越
来越少,她依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离不开他。

  只是,暑假的这两个月是没有办法的。她只能一天天地等着暑假结束,实习
时都心不在焉。

  然后,她等到了一条短信。

  在暑假即将结束前的一周,男人突然发来一条短信:「下学期开始,我要到
英国去做两年访问学者。我太太会跟我一起过去,儿子已经拜托给了亲戚,所以
小施老师你不用过来上课了。很高兴遇到你。再见。」这就是全部的交代。哪怕
是施梦萦第一时间拨打电话,又第一时间坐车回到大学所在的城市,她也再没有
找到过,遇到过这个男人。

  原来,这种被需要,被索取,被拥有,是没有意义的。其实是她需要这个男
人,是她希望索取男人的爱,是她妄想能拥有他。

  而男人,只是干她而已。

  施梦萦觉得,性,对爱情,是没有意义的。这是这段爱情,或者说这段肉欲
关系教给她的。

  毕业之后她换了两次工作,然后就巧合般遇到了沈惜。他钟情于她的气质,
而她则毫无保留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人,比她曾经期待的更有才华,比她曾经幻想的更加温
柔,比她曾经羡慕的更加深通人情事理,当然也比她曾经设想的更加富有。

  施梦萦从一开始就决定用自己全部的心去爱他。但她并不想用身体。何况沈
惜对她的冷淡并没有表示不满,即便在她明确表示对性没有什么兴趣之后,两个
人依然一直平稳相爱了一年多,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龃龉。

  真是性的问题吗?施梦萦不相信。

  但是,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这个问题还严重到分手还满两个月,他却已经几乎与自己无话可说,每次打
电话时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今天甚至直接借口忙碌,几次挂了电话。

  困惑和悲伤,到了尽头,就是愤怒。

  「其实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男人应该会很喜欢。至于和你做爱感觉好不
好,呵呵,别人不好说,我觉得,一般。」徐芃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施梦萦转头盯住他,问:「为什么?」徐芃撇嘴:「两个字,死鱼。你不扭
不叫不动不交流不口交,如果这样,那买个充气娃娃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女人
呢?男人,需要的是活生生的女人,会发骚会叫床会说脏话……」「那是你这样
的男人……」施梦萦此前对徐芃的一点点好感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

  「呵呵。」徐芃根本不打算和施梦萦争执,他有自己的盘算,「你这段时间
是不是一直都憋着气,今天晚上这是找我解气是吧?你还爱着他?」施梦萦的一
半心思都不在这个房间,她只听清了徐芃三个问题中的最后一个。答案很清楚,
但是她为什么要和徐芃说这个?

  施梦萦突然清醒了一些,她开始为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悔。其实之前
她已经后悔过一次,并且已经离开这个房间,但在她出门打电话给沈惜想听听他
的声音时,他却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这里马上就要
开始忙,先不和你说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施梦萦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突然决定回到房间,和那个男
人做一次。

  真是太荒唐了。

  施梦萦冷冷地对徐芃说:「麻烦你去一下卫生间,我想穿衣服了。」

  徐芃愣了一下,心里腻歪极了,屄都操了,穿个衣服还要自己回避。这是想
回归好女人模式了?但他毕竟还是好城府,却不翻脸,只是笑着问:「你想不想
知道他现在还爱不爱你?我保证今天晚上就能帮你问出来。」

  施梦萦猛的直起身,原本遮到肩头的被子滑落,露出一边乳房,她却浑然不
知,直盯盯地看着徐芃,像是要他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第三章、旧人新人(已有修订版)

  沈惜收到施梦萦的短信,已近半夜。这一晚,他需要拍一组连贯的画面,整
整在户外待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十秒钟画面的素材。等他回到室内时,才发现
这条短信。

  「我想和网友开房,你觉得怎么样?」

  沈惜眼角略动了动,再没什么其他反应。心情波动的原因,在于他此前并不
认为施梦萦会是这样的性格,一时惊讶。

  这是自暴自弃?还是曲线救国?

  沈惜没精力去分辨。最近五天,他一共只睡了不超过20个小时,哪还有这
份闲心?

  他也不想去分辨。因为他无所谓。

  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牵绊。分手了,就自己给自己做主,
自己为自己负责。天经地义。不然,怎么叫分手?如果每个前女友有点什么事都
要让他有所触动,沈惜还怎么过日子?

  何况,除了施梦萦,沈惜还真没有其他的那么麻烦的前女友。都分手两个月
了,还不停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痛苦,多么想和他说话。沈惜一半以上的前女友
现在都是他的好朋友,剩下的也都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要么和谐相处平安无事,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谁会像施梦萦那么不让人省心
呢?

  这次要死要活赶时间的活,就是某个前女友拜托到他头上。她所在的公司之
前请了一家大广告公司,拍摄她们公司二十周年庆的宣传纪录片。结果花了两个
月时间,摊上大量人力、成本,最后拿出来一个让他们老总暴跳如雷的东西。

  这一块是沈惜的前女友负责,距离周年庆典的时间只剩不到两个星期,自己
手里的活儿眼看就要砸,前女友毫不犹豫把坑挖到了沈惜面前。

  他只有十天时间,从整体剧本到分镜头再到素材再到剪辑和配音。

  前女友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是他愿意。

  沈惜愿意。他和这个前女友一直惺惺相惜,脉脉含情。没走到一起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那时有出国的计划,那女生当时想着早点结婚,和平分手,如此而已。
等他回国,一来时过境迁,没了破镜重圆的念想,二来她也早为人妇,家庭美满。
但两个人的关系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一样的好。关键时刻帮她一把,对沈惜
来说完全就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

  换成是施梦萦,沈惜大概就没有这样的耐性和脾气。这是一个能当女友而不
能当朋友的女人,他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分手之后,他几乎不再主动和
她有任何联系。

  任她地覆天翻,与我何干?

  现在就是这样。沈惜挠挠头,尽其可能地挖出一句回复:「三思。注意安全。」

  然后他就关机,睡觉。已经一个星期过去,除了前两天做剧本和分镜头,最
近这几天他就是马不停蹄地奔赴前女友所在公司的总部、各个服务站、营业点,
拍摄各种素材,配音早几天已经找朋友在做,昨天应该已经进棚,明天能拿到。
剩下最后三天,就是剪辑。剪起镜头来,又是不眠不休的事情,幸亏这几天自己
一边拍,回到家还在开夜工,做一些初步的拣选拼接,不然,三天可能还不够。

  沈惜需要最后一段充足的休息。

  施梦萦?爱怎样就怎样吧。

  这不是有没有情分的问题,而是现实问题。真的没精力去管她了。

  施梦萦对着这六个字,有些发呆。其实她并不太明白这六个字代表什么。算
是某种关心吗?毕竟还劝她要三思,还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徐芃趁着施梦萦发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施梦萦猛的一惊,按住身边的被子,尽可能不碰到徐芃,警惕地问:「你要
干嘛?」

  徐芃笑笑,指着自己穿得好好的内裤,说:「包得这么严实,能干嘛?坐累
了,就上来躺一躺。短信说了啥?」

  提到短信,施梦萦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再纠结于徐芃也跑到床上来了这件事。
而是把短信中那六个字告诉了他。徐芃以为这只是开头,还等着下文,却见施梦
萦再不开口,一问才知原来一共就这六个字。

  刚才那条短信是徐芃让施梦萦发出去的,尽管她不太情愿。在施梦萦看来,
去和从没见过面的所谓网友上床这种荒唐的事,绝不是自己会做的,没来由的只
会让别人看轻了她。但徐芃说这招对男人最灵,固然不能百分之百试出来对方是
不是真的还爱你,却绝对能试出来对方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

  面对这六个字的回答,徐芃差点笑场。

  高人哪!徐芃几乎就想要问施梦萦要她前男友的号码,明天约他吃个饭,大
家交个朋友。从一个男人对前女友的态度,大概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气度。在
徐芃看来,听到前女友表示要出去跟别的男人开房之后,还能淡定地回复这样六
个字的男人,绝对是值得交个朋友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眼前的施梦萦。

  徐芃在被子里慢慢把手伸过去,直到触碰到施梦萦的身体,很自然地在她的
腿上轻轻拍了拍,随即也就不再抽手,而是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那
片滑嫩。

  「算了,死心吧,你和他之间已经不是还爱不爱的问题,你对他来说,根本
就没什么意义了。」徐芃的动作倒像是宽慰,但说出来的话却绝对是打击。他绝
不在乎在这个时候击垮施梦萦,这对他接下来彻底搞定这个女人是有好处的。

  何况,他说的是实话。

  真该感谢那个半点都不客气的前男友。

  施梦萦的身体微微发抖,她忽略了徐芃的手正慢慢从她的膝盖移到大腿。她
更在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徐芃从容不迫。

  施梦萦还是像之前那样死盯着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芃耸耸肩。

  「一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之前的女人,马上就要
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动,直接反应就是' 注意安全' 这四个
字的话,你告诉我,他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施梦萦默然。她并不笨。

  徐芃侧转身,让自己的脸离施梦萦更近,他的呼吸几乎可以直接打在她的脸
上。他换了一只手,还是很小心地搭在她的腿上,暂时不向任何更敏感的部位进
攻。

  施梦萦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之前两个人已经做过一次,和徐芃之
间的触碰,并不会令她感到过分的反感,何况她现在90% 的精神,都在那条短
信上。

  就这样说亲热不亲热,说暧昧很暧昧地待了好一会。

  徐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说:「他既然不在乎你和谁做,你就听他的
呗。」

  施梦萦自然地「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徐芃突然把头伸到离施梦萦很近的位置,伸出舌头在她的耳朵边上舔了一下。

  「反正他只是让你注意安全,我们在这儿很安全啊,要不再做一次吧?」

  施梦萦这次完全听清了他在说什么,耳垂又被他突然攻击,本来就很烦乱的
心更加慌张,一时没注意徐芃的手已悄悄伸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只顾着伸手去推
他的上半身,想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一些。

  施梦萦原本大半身体都躲在被子里,只有肩部露在外面。一伸手推人,就把
整个上半身都从被子里解放了出来。近看摇摆颤动的裸乳和嫩红挺翘的乳头,徐
芃原本兴趣寥寥的状态突然被激活,性致大增,下面那只已经顺利滑到她两腿之
间的手猛地向上游动,直接捂在她的阴道口,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穿过,将她紧紧
抱在怀里,雨点般地吻在她的脸上、耳朵上、头发上……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被他这么不放在心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

  施梦萦还在抵抗,她分出一只手试着去推开徐芃那只正试图插进她阴道的手。
但她的力量原本就比徐芃小很多,两只手都不一定推得动他的一只手,一分力就
更加不成,上下两边都完全失守了。她急得都快哭了,却不敢大叫,只是一连声
地说:「别弄了,我不想做了!我不想做了!」

  这个时候徐芃哪里还会停下,他索性一把把整床被掀到地上,翻身压到施梦
萦身上,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蛮横地将舌头顶入了她的唇间,经过长达一分钟
的艰苦进攻,终于顶开了她紧紧咬合的牙齿,吸住了她的软舌。

  徐芃现在对施梦萦已经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这是一个情绪化极其严重的女
人,她对很多事情都有极强的预设性立场。譬如,她会把感情当成做爱的一个非
常重要的前提。之前那一次,如果不是非常巧合的状况,可能她走出这个房间就
不会再回来。

  什么是感情呢?说起来很玄,实际上呢?一个女人对感情的最肤浅的理解,
其实就是两个动词和两个形容词:陪伴、迁就、温柔、热烈。

  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她感受到至少其中的两点,就很容易使她有一种产生了感
情的错觉。而有了感情的错觉,对像施梦萦这样奇怪的女人,就意味着卸下了一
层心防,放开身心,接受和一个男人做爱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了。

  徐芃将施梦萦紧紧地抱住,像要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一样,如他所料的是,
他抱得越紧,施梦萦的反抗就越轻微。他的舌头肆意在施梦萦的嘴里搅动,偶尔
还巻着她的舌头吸到自己的嘴里,充分交换着两个人的唾液。

  他一直吻着,吻得施梦萦呼吸急促,直到她渐渐停了反抗,而是垂下手也抱
住了他的时候,徐芃才松开嘴,一条长长的水丝连接在两人唇间。

  这时,施梦萦整个人已陷入半迷茫的状态。徐芃离开她的嘴唇,没有停留,
从脖子开始往下游击。他不是单纯的吻,而是一路舔着,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寸皮
肤,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施梦萦整个上半身很快亮莹莹的,满是口水。

  施梦萦不停地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无论怎么摆放都觉得不舒服,麻痒的感
觉从脚到头。这种感觉是和大学里那个男人做爱的时候很少有的,和沈惜做的时
候几乎每次都有,但她和沈惜做的次数太少了……

  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认真去感受,这种感觉到底是难受,还是舒服?

  猛然,施梦萦浑身僵直,微微发抖。徐芃的嘴舔到了她的阴蒂上,而且是先
将她阴道口附近的皮肉全部舔了一遍,最后开始集中进攻那个小肉蒂。

  施梦萦再控制不住自己,一声悠长的呻吟在整个房间响起。

  徐芃像听到了冲锋号似的,将整张脸埋在施梦萦的腿间,尽可能长地伸出舌
头,插入她的阴道,在竭尽全力直到不可能继续前进之后,开始疯狂地在阴道里
搅动。施梦萦觉得自己的阴道里像有一把小梳子,在光嫩的肉壁上扫动,扫到哪
里,哪里就麻痒难耐,一旦梳子离开,又像充满遗憾一样空虚,好在迅速有另一
小片肉壁被刷到,另一处麻痒又袭来。

  这是沈惜在第一次做爱时为她做过的,她却只让他舔了不到一分钟,就制止
了他。如果现在正在舔自己的,是沈惜……

  施梦萦没来得及想更多,她的阴道突然急剧收缩,一股难以言明的强烈的冲
动从她的小腹向四面炸开,整个下半身像痉挛一样开始颤抖,难以遏制的喊叫冲
破她的喉咙。

  她高潮了。

  施梦萦从6岁起学习民歌,虽然没有最终走到科班学歌的路上,但把它当作
一个爱好一直唱着,至今也有将近二十年。她毕业后找到第一份工作的那个公司,
恰好遇上总公司歌咏比赛。施梦萦以入职不满一个月的新员工身份,凭借一首
《天路》拿下了歌咏比赛冠军,这是那个分公司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她还亲手
从董事长手里接了奖状。

  有这样的嗓子,施梦萦简直是把一个简简单单的「啊」字,叫得像一首歌似
的婉转缠绵。

  这次高潮来得突然,也来得强烈,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施梦萦也足足喊了两
分钟。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气力了,浑身大汗淋漓。

  徐芃从她的腿间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施梦萦涌出的淫水。他很兴奋,他刚玩
弄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骚屄」。施梦萦一旦动情,她的阴道会散发很强烈
的骚味,并不难闻,就是那种浓浓的女人味。

  刚才这一段,徐芃真是下了功夫的,能听到那两分钟的「唱床」,他觉得算
是值回票价。

  被这连绵不绝的叫声逗引,徐芃的下身已经坚硬如铁,一直被绷在内裤里,
都已经开始发疼。这时施梦萦瘫软在床,眼神迷离,连沈惜的短信估计也仍在九
霄云外,已经是一块任人为所欲为的肉和一个毫不设防的洞,那还用客气?徐芃
利索地脱下短裤,翘着坚挺的肉棒,顺利地捅进早已一片泥泞的肉穴。

  施梦萦感觉下身又被捅穿,这次不再是一把小梳子,而是一柄大铁刷。她徒
劳地呓语:「我不行了……停一停……我没力气了……」

  徐芃全当听不到她那本来就完全可以被忽略的呓语,端起她丰腴的腿,架到
了自己肩上,然后开始了一轮猛烈的冲刺。之前横流的淫水,使得他的出入格外
顺利,肉棒被夹在一个狭窄的腔壁和两片肉唇间,再被热液包裹,抽动起来格外
酸爽。

  施梦萦没有力气再像刚才那样叫床,她像有点失神,反复轻声喊着:「不行
了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徐芃看着她通红的脸和浑身的汗,听着她像是已经被自己操到求饶似的喊声,
终于再次喷射在她的阴道中,这次他射得特别多,在喷出第二股之后,他猛然拔
出肉棒,第三股、第四股、第五股,在毫无约束的状态下,从空中横掠而过,落
在了施梦萦的头发、眉毛、鼻子、下巴、小腹上。

  施梦萦惊叫着,但能做的仅仅只是偏过头,试图避过再被直接射在脸上。其
实徐芃最后两股精液,已经射不到那么远,都只是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腿上。

  徐芃满足地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施梦萦身边,这次比上一次要爽的多
了。他伸出手,本想拍一拍施梦萦的肉体,说句调笑的话,却不小心沾了一手精
液,笑骂了一句,随手又都抹在了她的乳房上。看着乳房上明显添了一层水渍,
徐芃又添了个主意,笑嘻嘻地把施梦萦身上的精液都均匀地抹开。

  施梦萦当然很厌恶被精液抹遍全身,但她实在连动一根小手指的气力都没有
了,只能任由徐芃在自己身上玩弄。

  徐芃一边玩着,一边盘算着。前后干了两场,这个晚上他已经不准备再做什
么了。但他也已经有了新的计划。如果计划实行地顺利,也许以后能玩些更有趣
的。

  「关于你男朋友的事,你如果还是放不下,过几天我再帮你继续试探试探他。
如果可能,再追回他也不是不可能。得看看再说。今天你是准备和我一块睡在这
儿,还是回家?反正,明天我帮你请一天假。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好想想。」

  徐芃为施梦萦做着计划。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应着。她一动不动地足足躺了二十分钟,才起身,麻木地
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穿衣,回家。她不想睡在宾馆里。

  施梦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

  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像做梦一样。她又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光是丑
陋的肉棒,还有他的精液,也全都进入了。

  高中时,施梦萦幻想着爱情和婚姻。她曾经那样固执地相信自己一生肯定只
会让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只会和一个男人肢体交缠,合二为一。

  在她那时候的想象当中,这些就像是一个个美妙的慢镜头,会是多么神圣美
好的事。

  但是今晚的徐芃,这是第几个男人了?第五个?不确定。问题的症结在于,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夜,到底有几个男人占有了自己。

  从这一点来说,施梦萦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今晚,多了一个男人。

  今晚,可能又彻底丢了一个男人。如果徐芃说的是真的。

  施梦萦痛恨这样的旧去新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蒙蒙发亮,累到极点,才沉沉睡去。但很
快她又不知被什么惊醒,其实也就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第二天因为徐芃放话让她休息,她也没去上班,就在家躺了一天。施梦萦说
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总之坐在哪里都不舒服,看到什么都不开心,躺不久就想起
身,起来愣上半天又不道该做什么。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却半点不觉得饿。

  她还是不信徐芃说的。

  她不停地想着一件事:沈惜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到我?我想和他说话。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施梦萦再也坐不住。她要去找沈惜,不然她根本没办法
再过一个孤独的夜晚。

  打的来到沈惜所在的小区,却发现他家中没人。施梦萦想给他打电话,掏出
手机,又放下。如果他知道自己来找她,就找理由不回来怎么办?

  原本施梦萦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徐芃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施梦萦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了,她真的怕沈惜完全
不想见自己,甚至担心他会找各种理由避开自己。

  于是,施梦萦就坐在离沈惜家不远的一个小凉亭中,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
看到沈惜家的大门和车库门。在施梦萦所知道的那部分,沈惜是个很悠闲的人,
他开了一家店面并不大的书店和一家茶馆。偶尔他会做一些和照片和视频相关的
活儿,但大多是朋友相托。在施梦萦看来那完全就是不务正业的爱好。

  幸亏自己并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也从不在意沈惜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并没有
什么事业心。否则换一个对物质追求更高的女人,也许早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沈惜没有理由晚回家。应该快回来了。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沈惜的车出现在施梦萦的视线里。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站起身,收拾好包和手机。

  车子停在车库前,却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沈惜在干嘛。过了几分钟,副驾驶
座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

  女人。

  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那么两三岁的女人,牛仔裤,白T恤,短发,个子很高,
只比沈惜矮了半个头。沈惜也下了车,抱歉似的向她拱了拱手,然后从后备箱拖
出几件行李,又把一把钥匙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笑着拍了拍沈惜的肩膀,沈惜帮她把行李拎到门廊,匆忙地又上车,
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施梦萦。

  那女人望着沈惜开车离开,一直到他的车开出视线,这才转身去开沈惜家的
门。

  施梦萦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着自己。

  沈惜有了新女朋友?

  这就是他这几天在忙的事情?她这么快就搬来和沈惜一起住了?

  她就要用沈惜家的厨房做饭了;她会窝在自己很喜欢的那张沙发上听沈惜收
藏的CD,和他一起看电影;她会和沈惜睡在一张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

  这些,都曾经是施梦萦的。

  再也不是了。

  施梦萦突然想冲上去问问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当她再次望向沈惜家大
门的时候,那女人已带着全部的行李进了屋,关上了门。

  施梦萦冲出凉亭,她想去敲门,把那女人叫出来……

  叫出来干嘛呢?

  质问她?自己以什么身份质问她呢?

  前女友?

  旧人去,新人来……

  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处在一种很可笑的境地。她还没有Low到这种程
度吧?

  走吧走吧……

  施梦萦失魂落魄地在沈惜家门口站了很久。然后像鬼一样飘走了。她走向小
区的边门,她记得那边好像有一路公交车可以坐到她现在住的地方。

  就在她走了之后不到半小时,沈惜开车回来。

  这两天他原本应该全力以赴剪片子。无奈他接到了巫晓寒的求援电话。

  巫晓寒是沈惜的小学同学。说来也怪,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
中、大学——在国外读研究生时的朋友就先不算了——那么多的同学,和沈惜关
系最好的竟然几乎全都是小学同学。尽管各自家庭条件、专业方向、现实境遇都
不太一样,但始终如一是好朋友。

  巫晓寒就是其中之一。

  巫晓寒是沈惜小学班里公认的第二美女,家境优越,多才多艺,但高二那年
和她当时班级的班长分手以后,就和一个有点算是在道上混的男生恋爱,读完高
中直接出国。在国外拿了个学位,回国没两年就结婚,婚后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女
儿。别看她和沈惜同龄,现在也才刚29岁,却已是一个快四岁小丫头的妈。

  巫晓寒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能不能在你那里住两天?」

  沈惜会对巫晓寒说不吗?

  只是他也说明,住没问题,吃饭可能没法讲究。他自己这几天吃的全都是外
卖。

  巫晓寒根本不放在心上,说:「我只要一张床,一个浴室就够了。」只是沈
惜有点隐隐的担心,巫晓寒还带了几件大行李出来,她这是不准备回那个家了?
只是如果巫晓寒自己不说,沈惜也不会蠢到直接问她原委。

  叫了两人份的外卖,两个人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吃完,沈惜说声抱歉不陪,
直接上楼干活。巫晓寒这几天住楼下的客房,他都已经为她收拾好了。正好,客
房里自带一间小浴室,如果她提的那一点点要求并不只是玩笑的话,沈惜已经完
全满足她了。

  剪片子还是比较顺利,因为时间紧,沈惜在拍素材时就已经想到了日后的剪
辑。带着想法和不带想法的拍摄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这样他剪得很顺,毕竟很
多地方在拍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日后会怎么处理。

  忙起来,对时间就没有概念,等沈惜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
本来还想着在忙的间歇,去找巫晓寒聊几句,以免她住到他家来,却连面都见不
到,这会给她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但一忙就到这个点,估计她也该准备睡了。这个时候,就不太方便再到她房
间去。

  沈惜不是什么规矩严谨的正人君子。他只守自己给自己划定的底线。他对巫
晓寒固然没什么想法,但接近午夜时分跑去她的房间,面前是一张床和一个身高
174cm的长腿美女,如果她还做好要入睡的准备——也就是换上了睡衣之类
——沈惜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和相识相交近乎血亲一样来往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真的发生些什么,沈惜
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沈惜决定去厨房弄杯咖啡,争取今晚开个夜工,尽快地多赶些活儿出来,
后面两天也就能轻松一些。毕竟巫晓寒住在家里,不能连续三天都不照面,这太
没有主人的样子了。

  刚到一楼的楼梯口,就听到从巫晓寒所在的房间隐隐传出她说话的声音。房
门是关闭的,从门缝中露出灯光。在这种情况下,沈惜仍能听出巫晓寒语气中的
愤怒,可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模样。

  沈惜没有听墙根的爱好,不做停留,快步走向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再
回到楼梯口时,巫晓寒的房间已经安静下来。灯光依然亮着。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沈惜一边感慨,一边上楼。

  喝着咖啡,沈惜回看前面已经剪好的六七分钟视频。他对成果还是比较满意
的,又把一个小瑕疵的时间点记下,准备回头再处理一下。

  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沈惜连忙起身开门。

  巫晓寒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底部到大腿以上,露着浑圆匀称
的两条长腿。她已经卸了妆,看得出来似乎是刚哭过。

  她的视线从沈惜身旁飘过,直接落在写字台上的电脑屏幕,见到还是工作界
面,就问:「这么晚还在做事?打扰你了?」

  沈惜抬了抬手里的咖啡杯,笑:「怎么会?休息呢。喝完咖啡说不定就准备
睡了。」

  「少来,谁准备睡了还喝咖啡?是准备开夜工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忙
完,早点休息。」说完,巫晓寒也不罗嗦,静静地出了房间。

  沈惜坐回电脑前,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喝尽。沉吟了一会,也起身下楼。

  敲门。里面巫晓寒「呀」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穿衣服!」

  隔了大概两分钟,巫晓寒打开房门,床上被子略显凌乱,看来刚才她已经钻
进被窝了。这下轮到沈惜有点尴尬,还好巫晓寒现在身上衣服还比较整齐。突然
回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我穿衣服」,再看看她现在身上依然是那件单薄的家居
服,沈惜不免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晓寒刚才……是裸睡的?」

  这个念头起来,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飘,难以遏制地又想起一件事,那
她现在穿着内裤吗?

  还好,头脑里的念头不至于被巫晓寒看穿。

  沈惜站在门边,说:「今天我准备收工了。不做事了。要不,我们聊聊?」

  巫晓寒笑着点头。沈惜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柚子茶,随巫晓寒挑选。
她选了牛奶。

  说是聊聊,一时却不知话头从哪里开始。巫晓寒本已经断了聊天的念头,准
备上床睡觉,现在要她突然重启刚才想说的话题,有些突兀。沈惜更是不知道具
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等着巫晓寒开始话头。

  巫晓寒发了一会呆,突然有些羞涩又有些决然地问:「能帮我一个忙吗?」
沈惜当然点头。

  「能不能让我看看……」巫晓寒说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声音更轻,到最后干脆
没了动静。沈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实在不理解她要看什么?

  巫晓寒脸有点红,却不犹豫,伸手指了指沈惜的下体。

  沈惜一时完全理会错了她的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穿的家居短裤的裤脚,说:
「超市买的,很普通啊。」

  巫晓寒突然想笑,又憋住,摇摇头,又指了指沈惜的下体,这次指的位置更
加明确,直指他的两腿之间。

  沈惜顿时噎住了。过了一会,他试探着问:「姐姐,你是说这个?」他也指
了指巫晓寒指的部位。这个要求实在太让他崩溃,不由得他猜测巫晓寒这是想耍
他。

  巫晓寒十分尴尬却又十分坚定的点头,目光在沈惜的下身盯了一会,又转而
盯着他的眼睛。沈惜从她的眼神中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

  「为什么?」半夜三更,一个美女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沈惜第一时间想到
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运气到了,而是猛然冒起一股恐慌。

  「想看!不可以啊!」巫晓寒又将视线下移,「喂!你是男人哎!有什么好
怕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嘛!要不,我们交换,你让我看你的,我让你看我的,行
不行?」说着,她把手放在家居服的下摆,微微向上拉了拉,拉到大腿根部,圆
润的腿部曲线一览无余。

  「别别别,我不是这意思……」沈惜不想把气氛搞得更诡异,准备就此投降。
他把手放到短裤上,正想往下扯,突然一种莫名的尴尬逼得他再次举起双手,
「姐姐,这太诡异了。你大慈大悲放过小弟我吧。你到底要干嘛,直说行吗?」

  巫晓寒嘴角边挂着一丝说不出意味的笑,嘴角微翘,说不出的俏皮好看。那
一瞬间,沈惜胸口突然升起一阵热腾腾的感觉。好在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美女,
重重呼出几口气,也就调整过来了。

  「你说,如果坐在我这边的是另一个女人,坐在你那边的是我老公,他碰到
这么一个要求,会怎么做?」巫晓寒的手离开家居服下摆,搭在了膝盖上。

  沈惜挠头,到底还是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不过他既然放下手里的活,跑来
找巫晓寒,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说实话,从她高中时和现在的老公开始
恋爱,他们这群老朋友就没一个人看好的。这实在是两个圈子的人。也就是巫晓
寒,不光坚持了下来,还结婚生女,粗算算,都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

  「我不知道。」沈惜实话实说,尽管他很不看好巫晓寒的老公,但从她的口
气里能听出他们之间现在有了严重的问题,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屑落井下石,
「都是男人。现在是因为那边坐的是你,我在你面前实在拿不出男人最难看的那
一面。换个女人坐在那儿,大半夜的跟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可能直接就当做她在
向我发出邀请。」

  「什么邀请?」

  沈惜微笑:「大家做做运动啦。」

  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沈惜这时已经基本恢复镇定,也不再怕巫晓寒搞鬼,反过来调戏她说:「我
可没看出来。真是这个意思,你就不会穿这身来给我开门啦……」说起来也真是,
巫晓寒身上的家居服,胸前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图案,那贱样还真的很破坏暧
昧气氛。

  巫晓寒看了看自己身上,扫了沈惜一眼,说:「那我不会嘛,要不你教教我?」

  沈惜一只手横抱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缩起来,不至于会有
什么不太好的反应。

  「姐姐,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小藟呢?」提到女儿,巫晓寒笑吟吟的脸突然
一板,旋即又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在我爸妈家呢……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想诱
惑男人,都没人要了。」

  沈惜一脸「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笑。巫晓寒也不去理他,只是淡淡地把
自己的事说了。

  巫晓寒19岁和那时的男友现在的老公一起出国,23岁回国,25岁结婚,
不到26岁就生了女儿馨藟,如今29岁,倏忽十年,她的心思只挂在四个人身
上,老爸老妈、老公和女儿。

  但在她刚怀上馨藟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老公有找小姐的行为,那时以为他
不过是偶尔试个新鲜,点破以后也就继续太太平平过日子,但生下馨藟一段时间
之后,她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巫晓寒的家境是很好的,本人进了一家外企,每个月的收入相当不错,所以
她操持家务的时候,零花基本都是自己掏腰包,连女儿身上要花的钱,只要不是
太离谱,或者有时周转不便,她也不会跟老公要钱。

  她老公每个月象征性地交给她三千块钱当家用。巫晓寒当然知道以她老公所
在公司的薪酬水准,他拿出来的可能还不到他每月实际收入的三分之一,但她本
来就不想从老公手里揽钱,就算他一分钱也不给又怎么样?男人,是需要自己的
私房钱的。巫晓寒绝对不在意这一点。

  直到有一次,巫晓寒有一个很亲的表弟急需一大笔钱周转,她自己相当多的
现金放在投资账户里,一时拿不出来,想要老公拿他的存款出来救急时,才发现
她老公的工资卡上不过只有区区两三千块钱的余额。

  这些年,每个月他至少给自己留下六千块钱,家里用钱不用他的,女儿用的
钱也很少用他的,他没买过什么理财产品,也没做什么投资,他的钱到哪儿去了?

  她老公的解释是,赌钱,输了。

  巫晓寒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她本来就知道自己老公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高中时候还混呢,现在总算踏踏实实地做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输就输了吧,但
她要求他保证以后不再赌了。

  即便这样,巫晓寒也没有剥夺他自己管理工资的权力,只是将他每个月上交
家用的额度提升到了五千块。她表弟的那笔二十几万的江湖救急,巫晓寒还是向
沈惜借的。

  上个星期,巫晓寒无意中发现老公忘忘记关自己的QQ,想帮他关闭软件时,
却发现这不是他常用的QQ号,随便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几十个好友全都是各
类花名,诸如「贝贝」、「美美」、「小野猫」之类,头像也极尽俗艳媚惑。

  巫晓寒从不查看自己老公的短信、微信、QQ之类的聊天记录,但这天她实
在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就打开了聊天记录,发现自己老公和其中超过四分之三的
好友都有过联系,基本上就都是问价,问服务内容,其中超过半数的好友,他还
会作出事后评价,诸如:「你的屁股确实很翘。」「胸很大,下次给我乳交吧。」
「口交技术很好,下次射在你嘴里。」「今天有没有把你干死啊?干了你好几次
了,怎么感觉你的屄越干越紧了?」

  这些女人差不多都是五百到八百一次的价格,以他每个星期要去两到三次的
频率,能存下钱来才有鬼。

  巫晓寒立刻让老公过来,他一看到这些聊天记录,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
应是转脸就走。此后是连续几天的冷战。从冷战的第三天开始,他索性不回家了。

  巫晓寒也不想待在家里一个人生闷气,她需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感觉舒服,
而她家人也放心,而老公也绝不敢糟扰放肆的地方冷静一段时间,想好日后的路
怎么走。

  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沈惜家。以她和沈惜的关系,当然早就知道沈
惜已经恢复单身,借一房间给自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对这种狗血的剧情,沈惜表示无语。他想了一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晓寒,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嫖,比赌强。真的。」

  巫晓寒眼波流转,啐了一口,问:「我还真不爱听。你这句话倒底看出来还
真是个男人!你是不是也经常嫖啊?嫖怎么就比赌强了?」

  沈惜揉了揉鼻子,惭愧地笑:「不瞒你说,长这么大,作为一个男人必修课
之一的嫖,我还没补上。这话也就是跟你们这些女人能说,还能赚些印象分,真
说给男人听,明面上还有人表示赞同,暗地里肯定被人鄙视。但是,嫖确实比赌
强。嫖,嫖到没钱,绝大多数就消停了,赚到钱再说;赌,赌到没本,绝大多数
赌徒想尽一切办法还会继续赌,最终会把什么都搭进去。嫖,说白了就是那一哆
嗦的事,哆嗦一次,能消停好几天。赌,没白天没黑夜,无时无刻……嫖伤及己
身,赌害及家人。你说赌好,嫖好?」

  巫晓寒撅着嘴,白了沈惜一眼:「都不好!」

  沈惜一下被噎住,苦笑:「姐姐,您这话,绝对正确!」

  巫晓寒伸了个懒腰,似乎心情略好了些:「行了,老太婆了,絮絮叨叨说了
那么半天,够了。不说了!」

  沈惜走过去,将原来装牛奶的空杯拿了,淡定地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你这事,就看你想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段时间就住我这儿,想住多
久住多久。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沈惜想转身走人,没想到巫晓寒一伸手却把他拉住。沈惜惊愕回头。

  巫晓寒咬着下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还没给我看呢!」

  沈惜差点把杯子掉地上。

  「姐姐,你干嘛非要看这个?!说句实在话!你又不是没看过!呃……我不
是说你看过我的,我是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玩意儿!」

  「我只看过我老公的。从第一次和他做爱,到现在,我自始至终都只见过他
一个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巫晓寒其实是很倔的。

  「没什么不一样!」沈惜没好气地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黑黑白白,
能有什么不一样!还能长成什么样子?」

  巫晓寒不说话,就是一副任性小姑娘的样子,死赖着沈惜的裤角不放。看她
现在的样子,周馨藟都比她要乖啊!

  沈惜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我去网上下部A片给你看?」

  巫晓寒眼睛一亮:「耶?好主意!我还没看过哪!」随即又改了主意,「那
个明天再说。现在有个活的,我为什么要看屏幕上的?」

  沈惜叹口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得更近一些。

  巫晓寒脸上红扑扑的,盯着沈惜。

  沈惜突然一把把巫晓寒搂到怀里,搂得紧紧的,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
手像摸小女孩的头一样,在她的头顶摩挲。在耳边轻轻地说:「晓寒,都是妄念!
不要管别人如何,我们要做自己。不能因为别人做了什么,我们就想再反过来做
点什么去报复。如果为了报复而不再做自己,我们就是在报复自己。七岁的你,
是我们班里最乖的女生;十岁的你,是在回家路上往我脖子里塞雪欺负我,却还
让我特别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女生;十四岁的你,是迅速长成,让我们这帮毛头
小子流口水的女生;十八岁的你,是被孙易峰抛弃,但马上咬紧牙关,坚持高三
冲刺,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五名的女生;十九岁的你,是被绝大多数人反对,但坚
持自己所爱,和周旻一起出国的女生;二十四岁,你是美丽的新娘,二十五岁,
你是美丽的妈妈,直到现在……你要永远给我们留下好印象,不要去做那些让自
己后悔,让身边人难过的事……」

  埋在沈惜颈间的巫晓寒轻轻抽泣。沈惜肩头的衣服迅速濡湿。

  沈惜一直搂着巫晓寒,轻抚着她的长发,直到她渐渐止住抽泣,他才放开她。
两人对视片刻,沈惜又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再次拿起杯子,往外走去。

  来到门边的时候,沈惜突然回头,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有一
天,你的旧人去了,你的心结解了。你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看一下的话,我会考虑
给你看哦……」

  巫晓寒破涕为笑。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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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何至于此(已有修订版)

  沉惜笑意吟吟地送走一位老顾客,略带疲惫地坐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这位,是个书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书店转转,每次动辄花上几百
元买书。

  这人书读得广博,见识又深,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
既多且深,还真不怎么好应对。

  沉惜有时不在店里,店员应付这位爷就有点焦头烂额。

  每当沉惜坐镇时,情况还好些。

  距离那晚从周旻身边带走巫晓寒,已经过去两周。

  这两周里,沉惜的生活恢复正常,白天没事就在书店坐着,和各路客人聊聊
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

  每隔两三天,找一天晚上去自己的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

  周三下午去练两个小时泰拳,周六下午约朋友踢一场球。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沉
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

  沉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陆涵拿着一张便条过来。

  「沉哥,有客人问我们书店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
的童话?我找不到……」

  沉惜乍听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
姆的老鼠》吧?」

  「啊!」

  陆涵吐了吐舌头,「对的!」

  沉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陆涵。

  「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现在好像绝版了。新版译名就叫《尼姆的老
鼠》,我们书店以前应该进过十本,不过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不难买到。
你先帮客人搜索一下,如果他再来问,你就把网址、价格和购买方式告诉他。如
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本书蛮好看的,你没事可以读一读。」

  陆涵「哦」

  了一声。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迭书走过,撂下一句:「问沉哥没错吧?你如果问十
本书,沉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沉惜笑笑,懒得纠正这种明显的吹捧。

  这时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换歌,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是Trademark的《OnlyLove》。

  瞬间,沉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

  那时,也是在《OnlyLove》前奏响起的一刹那,施梦萦推门走进他
的书店。

  也许是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冷冷幽清的气质,在那个瞬间吸引住了沉惜,他的
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

  施梦萦那天挑了两本书,分别是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
《瓦尔登湖》。

  沉惜在收银时很自然地与她聊了几句和这两本书相关的内容。

  施梦萦似乎对这年轻的书店老板似乎也有一些好感,兴致勃勃地和沉惜攀谈。

  在了解了施梦萦的阅读兴趣和购书意图后,沉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
另两本书《劝导》和《爱玛》。

  沉惜一直认为这两本书都比《诺桑觉寺》更值得读。

  至于《瓦尔登湖》,沉惜没提什么意见,但他也说,如果让他挑一本这种类
型的书收藏,他更愿意买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郡年纪》。

  施梦萦依言返回书架前,仔细地比较了几本书,最后放回了《诺桑觉寺》,
拿着《瓦尔登湖》和沉惜推荐的三本书回到收银台。

  她略惊讶于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就在这家书店办
了一张会员证。

  第三天,沉惜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吃饭。

  两个星期以后,两个人开始恋爱。

  过了三个月,两个人在出去旅行时第一次做爱。

  到这时为止,一切都还OK,沉惜觉得他在进一步地了解施梦萦,也在让她
进一步了解自己。

  这是一段非常正式的恋爱。

  沉惜慢慢带着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人,这是明显的计划和她
结婚的节奏。

  但在两个人度过恋爱周年纪念,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住的时候,沉惜却渐渐有
了分手的念头。

  他越来越清晰地察觉到施梦萦身上的气质,其实不能用幽清两个字来概括,
严格讲,那是一种浓浓的阴沉。

  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并不对人,完全对己,以及身边亲近的人。

  施梦萦鲜有开朗的时刻,沉惜甚至怀疑她有抑郁症的可能,但他毕竟没有这
方面的专业知识,自行查看一些资料是无法做出专业而准确的判断的。

  在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无果之后,他也只能放弃。

  姐姐沉惋就私下对他说:「这丫头……太暗了……」

  这话,于别人或许还陷入云里雾里。

  但作为双胞胎的沉惜,却一听就懂。

  施梦萦的骨子里还有一种要命的优柔与顽固溷合在一起的本性。

  她可以没有主见到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道理说服,可一旦认准
一个道理后,又能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在沉惜看来,这是一种浓重的自卑分化而成的不自信和固执交缠的结果。

  所有这一切,在普通的日常交往中很难感受到,只有无限地接近她,真诚地
关心她,才能真正了解。

  而这些气质与性格,和白马流星、云澹风轻的沉惜差距实在太远。

  沉惜清楚,有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而不是抱怨。

  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一些不为人知
的往事的影响。

  所以他通过此后近一年的时间来调整,一方面想看看能不能在一定程度上帮
助施梦萦更加开朗一些,一方面也尝试着让自己更适应她。

  他始终容忍施梦萦在性方面的无感,试着为她介绍更多的朋友,寻找更多的
好电影和好书与她分享。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失败了。

  沉惜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噼腿或者有什么
疾病,他觉得都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些反而不是问题。

  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却是沉惜最无法接受却也最无能为力
的。

  最终,他只能选择分手。

  尽管,施梦萦对他给出的理由,始终无法释怀。

  但,这就是事实。

  手机响,沉惜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沉惋。

  沉惜拿起手机,走进角落里的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回去哦?」

  沉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清晰又舒服,像播音员,却又不惹人烦。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的时候,我们不去啊?」

  沉惋嗯了一声。

  「也是,我就是问问。」

  她略停顿了一下,又说,「但你就算去,其实也只是和爷爷说话而已。吃完
饭,等到爷爷休息就走。小锋,小蕤他们都说想不起三叔长什么样了!」

  小锋是大堂哥沉伟翔的儿子,小蕤是二堂哥沉伟扬的女儿。

  沉惜无声地微笑,他相信电话那头的沉惋能想象到这边他的表情。

  果然,沉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晓寒怎么样?还住在你那里?」

  沉惜撇撇嘴。

  这事儿怎么谁都知道?不过沉惋表示出对这件事的关心,他也能理解。

  作为双胞胎姐弟,从幼儿园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同班直到高中毕业。

  此后进了同一所大学,分开读了两个专业。

  巫晓寒是沉惜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也是沉惋的。

  她们虽然不是闺蜜,关系也还算不错。

  「怎么会?她想好要离婚,做决定的当天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晚上,巫晓寒在沉惜的车上下定了决心,要和周旻离婚。

  巫晓寒和沉惜一样,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下定决心后没有浪费一秒钟时间,
立刻收拾好所有行李,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不过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块……」

  沉惋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犹豫,语气有些怪。

  沉惜本就是听话听音的人,何况现在交谈的还是和他隐隐心灵相通的双胞胎
姐姐。

  不过他也不必追问,他相信沉惋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的。

  果然……「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饭。」

  沉惜不由自主地呲了呲牙,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这么稀奇?为什么?」

  沉惋沉默了一小会,说:「他,可能是想要和你谈谈晓寒和周旻的事。周旻
求到他头上了。」

  这个消息让沉惜多了点兴趣:「他们两个是怎么连上的?周旻和沉伟扬之间
有交情?没听过啊。」

  「没,他们没交情。」

  沉惋好像完全没听到沉惜直呼沉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是周旻转弯抹
角托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酒吧和周旻动手了?」

  「嗯……」

  沉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

  沉惜轻笑,「你弟弟有没有那么禽兽啊?」

  沉惋也笑:「那不叫禽兽。你和晓寒,我当然信得过的啦。但是,说句心里
话,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哦;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
你姐姐,你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好几天都住在一起,真的发生
些什么,我觉得也很正常啊。」

  沉惜挠了挠额头。

  「姐,别糗我了。沉伟扬具体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意思,他只是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约你吃饭。但是我
猜,周旻和你动过手以后,有点怕了,而且他可能觉得你会在背后支持晓寒,估
计他是想找二哥调和一下。至于二哥,外人只知道我们都姓沉,谁会知道他和你
的关系呢?难得和你有关的事撞到他手上,其中还挂了个和貌似你有关系的女人,
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沉惜沉思了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沉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沉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呢?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

  沉惜斩钉截铁。

  「这事说到底,是周旻和晓寒两个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和沉伟扬更是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根本没立场插手。我如果去了,让他在饭桌上把这件事提
出来,倒像是默认他有资格跟我谈这个事。我不去,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找上门
来非要找我谈?他凭什么?他和周旻之间没这层交情,到时候我能堵死他的嘴。
他不会找上门来丢这份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呢?不去!」

  沉惋很赞同沉惜的思路,对自己弟弟的想法也不意外,但她有别的担忧:
「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糟了。」

  沉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们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二伯我是没杀,也不敢杀。但是夺妻嘛,也差不多
了。难道我去吃他这顿饭,这茬儿沉伟扬就揭过去了?」

  「呵呵,说到这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

  沉惜能想象电话那头沉惋抿着嘴笑的样子,「要是你真爱那女生,我没话说。
可你明明就只是想帮她脱身,这种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呢?」

  沉惜轻轻「哼」

  了声:「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
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沉惋轻轻「呸」

  了一声:「少在这儿给我装高大上,如果不是嘉嘉求到你头上,你会不会帮
那女生?」

  沉惜毫不犹豫:「不会!」

  沉惋似乎为他这份坦诚感到惊愕,一时默然。

  沉惜接着说:「如果没有嘉嘉,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生,自然就没后面帮她
的事了。」

  沉惋闷了一会,说:「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算怎么回事?好端
端的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自己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但是
一想到本来应该是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你
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沉惜默然不语。

  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长了……我现在在书店呢,怎
么说也是在工作,讲太长电话也不好……今儿就算了吧……」

  「行!」

  沉惋习惯了弟弟在这个话题上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沉老板工作啦!周末来
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沉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沉惋看不到。

  「那是!我上次编的那故事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一定是姐姐你
不让她来烦我,不然估计她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讲完!」

  诺诺是沉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

  沉惋的老公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沉惜很合。

  四年前,沉惋刚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沉惜建议取
「千金」

  之意,叫「一诺」,沉惋夫妇两个都很喜欢。

  说起来,小丫头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

  放下电话,沉惜没有忙着走出办公室。

  沉伟扬……沉惜没有畏惧,只是觉得是个麻烦。

  此外,他心底未必没有感慨,明明是至亲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
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沉惋曾经在他面前感慨,自己这一支,怎么就和其他的沉家人合不到一处呢?
当然,除了爷爷和小姑以外。

  都是姓沉的,何至于此呢?感慨之余,沉惜也从不后悔和沉伟扬之间的冲突,
再来一次,他还是照做不误。

  只是,感慨还是难免的,何至于此啊!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有同样的感慨。

  何至于此?!只不过沉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自己。

  施梦萦。

  自那夜眼见沉惜护着巫晓寒离去,施梦萦就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情绪中。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又或者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
狂。

  以至于后来继续玩「大冒险」

  时,施梦萦几乎完全游离在外,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

  即使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竟也没做半点推辞,而是木然地
选择了徐芃. 还是徐芃提醒她,自己刚被许茜弄的射精,还没过多久,要想再射
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

  施梦萦又指了指周晓荣。

  看她的模样,她甚至都没注意自己指的是谁,无论谁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没忘事先确认无法完成任务的惩罚。

  施梦萦依然没有退却,半句没提喝酒挡灾的事。

  进了卫生间,周晓荣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

  施梦萦像习惯了似的,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反对他的手在自
己腰臀处上下游动。

  直到一两分钟后,施梦萦勐的想起自己还有「任务」

  在身,这才推开周晓荣,略带局促地开口,结结巴巴地让他把「那东西」

  掏出来。

  周晓荣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我密切配合,很快就能出来!」

  说着,他让施梦萦转身,然后将她往洗手池边按。

  施梦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裙子被撩起,周晓荣开始往下扯她的
内裤时,她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最后这条底线,施梦萦还是没能突破。

  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内裤不被周晓荣扯下,拒绝在这间脏兮兮的
卫生间里苟合。

  周晓荣闹得老大没意思,只能靠在墙上,松开裤带,掏出鸡巴,让施梦萦给
自己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了那根粗黑的肉棒。

  此时此刻,肉棒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隐隐的尿臭味冲来,不由自主地泛
起一丝恶心。

  她扭脸深吸一口气,用力搓弄起肉棒。

  这活儿她倒挺熟。

  自从大学里那男人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

  和沉惜在一起之后,她打心里抗拒性爱,但总是拒绝沉惜,又多少有那么一
点歉疚,有时候就提出帮沉惜打飞机。

  虽然三四次之后,沉惜连这个都不用她做了。

  但毕竟还是做过好多次的,施梦萦自问应该干得不错。

  只是周晓荣的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能够想象的?在她想来自己做得很不错,
周晓荣却没什么感觉。

  鸡巴倒确实在反复揉弄中充血鼓胀了,但完全没有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几分钟,他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沙着嗓子说:「用嘴吧,光用手
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像是不喜欢他这个轻佻的动作,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坚定地摇头。

  周晓荣被闷得十分无趣。

  又过了一小会,他拍了拍左手腕上的手表。

  「超过八分钟了,你不用嘴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惩罚是什么,你想用嘴还是
受罚?」

  施梦萦正处在焦急之中。

  进卫生间之前,就已经宣布了一旦失败,等待她的惩罚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许茜能在徐芃身上成功做到,自己没理由不能在周晓荣身上做到。

  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再次证明,这件事她也做不好。

  难道许茜刚才除了打飞机,真的还做了别的?用了嘴?甚至……用了下面?
正在胡思乱想,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

  她彷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一声声地机轴转动,
像敲打在她心上似的。

  昏昏沉沉的,她把嘴凑了上去。

  周晓荣顺势按住施梦萦的后脑,微微挺了下腰,感觉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
温暖湿润的洞穴。

  他正要幸福地哼出声来,突然一阵强烈的涩痛激灵灵传遍全身。

  施梦萦笨拙地咬到了他的龟头……「哎呦!」

  周晓荣差点直接把鸡巴拔出来。

  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被咬到,他也不是第一次玩那种从没试过口交的小处女,
只是他没想到25、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也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这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谁也不知道
受到这种眼神刺激的施梦萦接下来会做什么,因为她没有机会了。

  张昊翔已经开始砸门:「时间到!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

  地笑,穿好裤子,施施然走出卫生间。

  他既然没能完成在这儿把施梦萦办了的心愿,也没能享受到想象中的口交,
自然希望施梦萦任务失败而接受惩罚,那多好玩。

  施梦萦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张昊翔一见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有好玩的了,而那几个女人看到周晓
荣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
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是脱光衣服,让在场每个人分别摸遍全身一次。

  施梦萦的目光扫遍全场。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几个女生不断尖
叫,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突然觉得自己也能有这份爽快!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
没被男人看过。

  反正只是被摸几下!在场的每个人——严格来讲,应该说除徐芃以外——都
以为施梦萦一定会坚决反对,至少会反复推辞,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发地就脱了
衬衫,然后是套裙,然后是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

  腰肢纤细,连接着的是惊心动魄的肥臀和没有赘肉的长腿。

  施梦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光熘熘地站在六个人面前,其中一半
是男人。

  但苏晨的一句话却让她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噻!屁股真大啊!」

  紧接着张昊翔说的话令她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两腿紧紧并拢,生怕露出一
丝缝隙。

  他说:「看不出小施的屁股这么火辣,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

  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在她全身摩挲,在女人通常意义上
的敏感地带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

  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大腿上。

  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是其中一个男人来了。

  这只手一直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却突然一
把按在了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起了两
片略显干燥而紧贴着穴口的肉唇,搓弄了几下,换了一根手指在阴蒂上点弄。

  施梦萦此前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一阵阵的酸麻实在
难捱,不由得她不往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睁眼看时,是张昊翔。

  「刚才说的是摸!没让你一直……」

  施梦萦十分气恼,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张昊翔的动作。

  一句话说了一半,僵在那里,完全没有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行了吧?小施,
我要摸你啦。」

  施梦萦觉得他说的话听起来十分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
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这次张昊翔倒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
遍了她的下身,只是在屁股上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一根手指用
力按进了施梦萦全力缩紧收拢的股沟,往她的屁眼里捅了捅。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已经离开了屁股,向上身进攻。

  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了他满是戏谑的眼睛,便扭转头再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的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任何一寸皮肤,也没多做停留,只
是在她的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然后就摸到了施梦萦的脸上,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匆匆滑过小巧的
鼻尖,随即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地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她愤怒地推开张昊
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不再继续。

  施梦萦想骂他几句,却觉得浑身无力。

  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很有水准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也没想到自
己有一天也会参加这种聚会,玩这种低格调的游戏。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氛围,她觉得好像是一场荒
唐的梦一样。

  只是,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梦?接下来是周晓荣。

  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感,一边以令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
到底,任由他摸遍自己的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放弃了自己的权利。

  他没过来碰施梦萦,而是让她穿上衣服。

  然后,这个局就散了。

  已是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

  如果这时徐芃带着她去开房,她恐怕也不会反对。

  她会任由徐芃再次脱光了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身体里射精。

  她没有欲望,但不会拒绝。

  只是,徐芃还是没有。

  他只是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徐芃做主,为施梦萦分配了几个最容易搞定的老客户,使她
的工作难度急剧下降。

  并且在某次午餐时,非常认真地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徐芃倒没提「精神病」

  三个字,而是用了「情绪障碍」

  这四个令施梦萦觉得很有道理的字眼。

  处于幸福婚前状态的施梦萦无法意识到沉惜对她的暗示,但此刻的她也深深
为自己近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担忧,终于接受了徐芃的建议。

  于是徐芃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朋友给施梦萦。

  经过一番诊疗,这位医生给出了一个令施梦萦十分难以接受的结论:抑郁症。

  我有抑郁症?何至于此?!看完心理医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施梦萦还在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怎么就得抑郁症了呢?那个医生在详细询问
了她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状况之后,给了她一个解释,大概就是家庭环境气氛和
不好的往事给她精神深处留下的创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她,又把这些压力全都累积起来。

  最近因为受到某些伤害或者精神上的波动,直接导致抑郁症的爆发。

  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一些药物之外,也就是定期复诊。

  是!家庭的气氛!施梦萦永远都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之间无时或止的争吵
……还有不好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那个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
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那个医生。

  但是,这些都是远因。

  什么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呢?最关键的是最近受到的伤害,这直接令她成了
一个抑郁症患者!伤害!除了沉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和自己的分手,还能是
什么伤害呢?再加上一次次的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施梦萦怎么能忘
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
助。

  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在酒吧玩那些低格调的游戏,为周晓荣打
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自己完全变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谁的
错呢?何以至此?没有沉惜,就不会到这个地步!还好,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
直十分绅士地关注着她的精神状态,不仅调整了她的工作,还经常陪她吃饭、聊
天,排解她的烦闷。

  这令施梦萦感到一丝莫名的感动。

  此前对徐芃的一些本就不那么强烈的恶感,也已经消解了大半。

  相应的,徐芃说的话在施梦萦心中的分量渐渐也就重了起来。

  每个人,总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的人。

  对施梦萦来说,没有这样的人,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在沉惜和她分手之后,她还能把谁当作值得信赖的人呢?可能施梦萦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徐芃正在慢慢地迈进这个位置。

  这天午餐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喝咖啡,说是为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紧张。

  确实,之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帮徐芃完成
了一次培训,确实辛苦。

  两个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咖啡,闲聊。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

  何况在这几天里,她又看到了徐芃在讲课时的样子,对他添了几分敬佩,也
就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到施梦萦身上。

  徐芃简单问了问她第二次看心理医生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
议,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徐芃补充:「我记得上次曾经跟你说过,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还有没
有机会复合,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没啥必要了。我觉得你这次得抑郁症,和你前男友也有很大关系。
他给你的伤害太大了。」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也这么想的哦?「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要增添新的
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点,可能会对治疗抑郁症有好
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当然我不懂心理学,不敢说怎么做是对的。老何怎么说?有没有说这样会
好一些?」

  徐芃口中的「老何」,就是他介绍给施梦萦的心理医生。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只说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但他
也没说这样不好。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帮助的,但是我不知道怎
么做才对。」

  徐芃用一根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眼神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
陷入了沉思。

  「我想想……」

  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

  「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给你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
己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给你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放开束缚的方
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男朋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
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倒没想过要让沉惜后悔,但听徐芃这么说,突然觉得理
应如此。

  就是这样啊,你一定要和我分手,但是分手之后我能更加开心,能更加成熟,
过得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更好!也许,沉惜真的会后悔吧?但是,要怎么做呢?
徐芃说的放开束缚,不会又是去玩那些游戏,参加那样的聚会?施梦萦对这些的
抵触较之此前已经隐隐地少了很多,但她不觉得这是什么排遣压力的方法。

  相反,如果再玩这些,说不定心理压力会更大。

  她略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

  他这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想法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呢?如果是后
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自然又要下降一个档次。

  不过徐芃这次倒真的没再提出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建议。

  「要不,你为自己拍一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那种。我肯定你以前没拍过。
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些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能发泄压力。而
且这些照片你可以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也可以挑一
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
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没想过。

  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的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诱拐自己出去玩应该不一样。

  毕竟年轻女孩拍艺术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同寝室友,就
有一个在大三时拍过一套,当时全寝室的人还围在一起评点呢。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只是不敢做。

  被徐芃这么提起,施梦萦的心思真的活泛起来。

  拍套写真,也许真的不错?「嗯……但我不知道上哪里去拍啊。会不会不安
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可以拍,没事的。摄影师你可
以先跟他们谈谈,觉得值得信任,再拍好了。场景也可以自己选,可以去漂亮一
些的景区,或者就在影楼搭景,也可以去高档酒店拍。看你自己觉得喜欢哪里,
觉得在哪里舒服。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动心了,不由自主地点头。

  或许,这真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着施梦萦到了一家名叫「心缘」

  的影楼,老板是夫妻俩,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热情而
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充满好感。

  女老板拿出一些样片给施梦萦看。

  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自己如
果拍了写真,那自己的照片以后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给别人看。

  她扭扭捏捏地问出这个问题,女老板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
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要把写真集交给你,然后再把其他未经处理,
或者没被选进写真集的原始底照刻一张光盘也交给你,然后和你有关的照片,我
们都要删掉的,不留底。这些样片里面都是职业模特,是我们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用途,花钱请她们拍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稍微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上。

  那几个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
风中,说真的,很美。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

  双手抱着右膝,左乳挺翘,右乳被压在膝头,胯间的神秘幽黑被遮掩在一片
阴影中,若隐若现。

  时值黄昏,透过落地窗,是黯澹的阳光。

  女孩澹然的神情,彷佛卓然世外般。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

  她突然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于是她问了价格。

  女老板笑着说:「小徐的朋友,干嘛还谈钱?不收钱都可以啊……」

  施梦萦和徐芃都表示不能占这便宜,女老板只好说明,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
取景,影楼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要拍,当然基本只
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就算是最高价位的那一款,也就大概12000元左
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块钱存款,她拿得出来,但花一万块拍一套照片,她
还没这能力。

  幸好她也不需要太好的取景,如果是令她心动的那张照片那样,只是去高档
酒店的房间拍摄的话,价位就比较低,算下来2000元不到。

  这点钱,施梦萦承受得起。

  徐芃倒是表示如果施梦萦喜欢,也可以选其他价位的,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
下。

  但施梦萦就是喜欢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由女摄影师拍的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

  男老板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
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有些犹豫。

  男摄影师?最近这几个星期,虽然她经过了一些事,在她自己都还没有清楚
认知的状态下,比几周前其实已经开放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任何一个男
人面前脱光衣服的程度。

  女老板看出她的纠结点所在,补充道:「摄影师是男的,但他肯定会带助理
在旁边帮忙,我们的助理一般都是女孩子,你不会和一个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
里的。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没有危险。你如果不放
心,或者感觉尴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这样在旁边和你说说话什么的,能缓
解一下气氛。对了,你可以让小徐陪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在这个场合下,她也说不出不愿意让徐芃去的话,但要她表态同意徐芃一块
去,好像也有点张不开口。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你让孔媛陪你去就好了呀!」

  对!孔媛。

  对孔媛,施梦萦自然是放心的。

  可惜,孔媛固然能让施梦萦放心,但她却是个忙得脚不点地的。

  在施梦萦约好拍写真的周末,孔媛要和某个讲师出差到另一座城市上课。

  施梦萦思前想后,却再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伴自
己。

  最后还是徐芃毛遂自荐,说如果你放心,就由我陪你去吧,或者我和苏晨陪
你一块去。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出去玩过之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
出了一点交情。

  当然还不像和孔媛之间那样要好。

  「有个男人也好,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他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施梦萦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她又觉得徐芃愿意去,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能让她接受的,出现在自己拍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沉惜,现在有谁?
也就是徐芃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的裸体的男人,可以帮忙。

  一晃,就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

  徐芃早早就在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一个套房。

  到入住时间,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进了房间。

  这个酒店位于市郊的风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从大落地窗看出
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

  苏晨知道施梦萦要拍裸体写真的事,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不停
地和施梦萦说这话,隐隐透着如果觉得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
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

  施梦萦选的,就是拍了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的摄影师,他三十来岁,自称姓
朱,表示大家可以叫他的网名「迦楼罗」。

  像徐芃就叫他「迦楼」。

  迦楼看上去的确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有废话,自己留
在套房外间起居室里准备摄影器材,让助理陪着施梦萦到卧室去换睡袍。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以摄影师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边看自己一点点脱光
衣服,感到很满意。

  更让她增添了一些安全感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
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以便在她脱光衣服后能遮挡身体。

  这样施梦萦就只需要在拍摄时裸体,在拍摄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
要整个下午都裸着。

  施梦萦感受到这所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已经和施梦萦在网上做过两次沟通,基本明白她的需求。

  在施梦萦换好睡袍出来以后,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部分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
真集的八成左右。

  剩下的则要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和动作。

  施梦萦故作镇定地表示清楚。

  其实,紧张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完全消解。

  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要尽可能地平静。

  第一个动作是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完全脱掉,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
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同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期间又做了一些微小的调整,
或是他自己挪动位置,或让施梦萦稍微改变一下姿势。

  让施梦萦越发安心的是,迦楼始终都是用语言来指挥她改换肢体动作,而没
有过来假借调整姿势的理由触碰她。

  即使是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怎么说都说不清的时候,他也是让女助
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位置。

  第二个动作是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
睡袍完全脱去,一部分纱帘披在她的一边裸肩上。

  第三个动作……第四个动作……迦楼设计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单纯为了突出
施梦萦的肉体,而是需要结合背景和她的情绪,要完成每张照片的要求,难度其
实很大。

  幸亏施梦萦在艺术上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肢体上有一定的表
现力,否则说实话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偶尔,施梦萦会瞥一眼徐芃. 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聊天,
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施梦萦身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时候的施梦萦大
部分时候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一样。

  偶尔他们两个也会走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重新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中间,参与他们的闲聊。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好像是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周末下午。

  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

  无非是拍照片时,自己没穿衣服而已。

  时间说慢,很慢。

  施梦萦说不清自己总共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
陷入疲惫。

  但说快,又很快。

  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

  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够的时候,迦楼突然说:「好了,
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个动作,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

  然后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去换衣,迦楼则开始收拾摄影器材。

  收拾好一切,迦楼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并向施梦萦说明大概一周
以后,第一批粗修的照片就能送给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放入写真集中的照片后,
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

  大概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
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诉说她一下午的感受,
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最终的写真集,自己一定也要
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便于以
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也没说什么。

  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下去吃饭吧!」

  施梦萦和苏晨两人当然都没意见,三个人下楼。

  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还很有些小兴奋。

  施梦萦其实也没有,但她自觉比苏晨要大上一两岁,性格也更端庄稳重,更
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于是便是一副澹然的模样。

  一共也就三个人,徐芃也不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者包厢,就准备到副楼
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的服务台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转过身面朝着他们。

  其中的那个男人谢绝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好意,自己拖着旅行箱。

  而那女人则凑到男人身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

  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这边,三个人都有点发愣。

  这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男人却是熟人。

  只是,苏晨的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施梦萦的发愣,出于反复看到
同样类似场景的刺骨冰寒;徐芃的发愣,则是由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
意。

  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居然也能遇到沉惜。

  遇到沉惜不重要,重要的是,又遇到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沉惜。

  你不要告诉我,沉惜不是和这个女人来开房的!沉惜转脸见到这三个人时,
也有些微微的诧异。

  原本以为施梦萦已经接受了和自己的分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却又
在这里撞上。

  沉惜自嘲地笑。

           第七章、交心(已有修订版)

  苏晨刷卡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施梦萦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不走?」

  晚饭前遇见沈惜,看着他对着自己这边三个人礼貌地点点头,混若无事地和
那穿着时尚,看上去比他小了两三岁的女人并肩而去,施梦萦心中百味杂陈,原
本心中那份因为拍摄了一套比较满意的艺术写真所带来的愉悦感一扫而空。

  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就离开这个酒店。如果当时是她一个人遇到这样的局面,
今晚她绝不会再按原计划,住在这家酒店;她甚至连晚饭都不会吃,而是直接走
人。但那一刻,还有徐芃和苏晨在身边,情况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两个人尽管早就猜到了沈惜和施梦萦曾经的关系,却各自装出一副全不知
情的模样。徐芃很自然地茫然不觉,而苏晨,虽然她也许是那天晚上最早猜出沈
惜身份的人,但她也是个聪明女人,不会做那种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抖机灵的事。

  施梦萦原本根本不想说穿自己和沈惜之间的事,但是如果不把这些话说明白,
她就没有扔下两人,撒手就走的理由。

  于是,在两人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她用最简短的语言,说清了沈惜和自己之
间的关系。

  她的故事换来的是徐芃的唏嘘和苏晨的愤慨。

  苏晨说:「哪有这样的!都快结婚了,说分手就分手!看她那天晚上和别人
的老婆拉拉扯扯的,今天又换了一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你,我才不走
呢!凭什么他来了,我要走啊?」

  徐芃则很冷静地说:「没有必要。要让他知道即便分开了,你也是很有尊严
地在面对他,能很淡然而又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施梦萦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一定要走。可在吃晚饭时,她
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却发现沈惜和那女人也到了餐厅,就坐在离他们隔了三
张桌子的位置,两人言笑晏晏,亲密无间。

  她的心一直是痛着的。

  她不想被徐芃和苏晨看作是软弱的,是没有尊严的,所以她硬挺着没有再次
提出要走。可她脑子里总是会反复地出现一个念头:我要离开,我不想看到他和
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好不容易捱完了这顿饭,徐芃表示他知道有个朋友今晚也住在这里,过去聊
几句,让她们先回房间。于是施梦萦有些神不守舍地跟苏晨上楼。

  开门的刹那,那个已经出现无数次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

  只是,依然是无解的。

  她固然缺乏勇气去面对,但有不想被人看轻的自尊心。所以她只能在煎熬里
忍耐,既无法真的释然豁达,又不能逃避缓解。

  施梦萦从来没有意识到,纠结,是她性格里最糟糕的东西。

  不过,随着房间门的关闭,仿佛又隔了一个世界,施梦萦的心绪稍稍平复了
一些。

  徐芃不在,两个女人待在一起就显得随意了很多。苏晨也没想着给徐芃省钱,
叫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了一瓶红酒,然后两个人各自窝在了一个沙发上,抿一口
就,聊一会天。

  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和苏晨的交情发展得挺好,多了一些信任;再加上徐
芃不在场,施梦萦更少了一些拘谨;她心里有苦,又少了分自律,于是,她喝起
酒来倒是比平时猛了许多。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红酒已经少了一多半,其中六
七成进了施梦萦的肚子。

  施梦萦的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喝了这些酒不至于醉倒,酒意却已经
添了许多,话也变得多了,以至于很多原本还不至于会和苏晨说的话,都说了出
来。比如她第一次和沈惜相遇,和沈惜相处时的快乐,沈惜对她提出分手时的情
景。

  苏晨对这些其实并不关心,但当作八卦来听,倒也并不乏味。而且,她还不
光需要倾听,她还有重任在肩。

  「你们分手多长时间了?」苏晨摇着酒杯问。

  施梦萦毫不犹豫地回答:「103天!」

  苏晨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精准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她
心里最软的那个部分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一个仿若远在天边的人影,一个相
信美好和信任,一个刚刚离开学校,努力地工作,准备开始和爱人全新的未来的
女孩子。

  对自己来说,本应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却已是那么陌生。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记得真清楚!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苏晨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仿佛是
将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瞬间的记忆咽下,「而且,这些日子,看来你真的很痛苦。」

  施梦萦默然,呆呆地望着眼前某处,没说话。

  苏晨又问:「我能不能问问,你怎么面对自己的痛苦呢?」

  怎么面对?施梦萦茫然地面对这个问题。失眠?哭泣?烦躁?茫然?

  哦,还有,人生里第一次和一个不想爱的男人上床,在肮脏的卫生间里吞入
一个厌恶男人的生殖器,在一群人面前脱得一丝不挂。这都算是在面对痛苦吗?

  苏晨并没有等待她回答,而是给自己添了一些酒。略微带着些难为人察觉的
伤感,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的。但是以我的经验而言,痛苦,是可以用
痛苦来缓解的。」

  「什么?」施梦萦没有听懂,但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痛苦,是可以用痛苦来缓解的。」苏晨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精神上的痛
苦,我们可以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来缓解。」

  「肉体上的痛苦?」施梦萦喃喃地重复着,「你是说像割腕之类的吗?」

  她倒是真的想过自杀的,尽管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为她治疗抑郁症的医生也
曾经隐晦地和她提过这一类错误的想法,他倒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与错的评价,只
是以一种十分轻松的态度和她探讨了一下她对这一类行为的态度,然后做了一些
正面的引导。

  现在的她暂时已经没了这种想法。

  但是苏晨突然提出这个,倒是让她猛然又想起了这个念头。

  苏晨微笑着摇头不语。

  「那是什么?」施梦萦倒有了一些好奇。

  「你有没有读过佛经?」「啊?」没想到苏晨突然转了话题,施梦萦反应不
及。

  「我是没读过,我不信佛。但是听我一个朋友说,很多宗教都提倡苦修来升
华精神。印度就有很多修行的人用各种各样方法让肉体痛苦,用来净化自己的灵
魂,洗涤精神上的迷惑和痛苦。如果你去网上看看那些苦修的图片,真是恶心。」
苏晨还是晃着酒杯,「咱们是没那么高深啦,但是,我知道,让自己的肉体受点
苦,真的能缓解痛苦的心情哦。」

  施梦萦听得更加糊涂:「那你说的让肉体痛苦是什么啊?」

  「割腕,太痛了,而且这么好的世界,割了腕就看不到了。那不叫用痛苦来
缓解痛苦,那叫痛过了啥都没了。我说的是缓解痛苦,不是自杀。」苏晨又一口
把杯中的酒喝干,「你说,对我们女人来说,除了蠢透了的自杀以外,还有什么
是肉体的痛苦呢?」

  施梦萦皱紧眉头:「你是说?」

  「那天晚上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还有些别扭,但真
完了以后,又觉得好像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好像忘掉一些了。虽然,
没过几天,之前的那些痛苦可能又回来了。」苏晨靠到沙发背上,歪着头问。

  「那天晚上?」施梦萦这时候的脑子有点慢,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晨说的
是什么,「好像有一点。」

  「你那天比较倒霉,我基本上就是回答了两个问题,你碰到的花样比较多。
后来去厕所你都干什么了?用嘴了吗?」

  施梦萦没想到苏晨问得这么直接,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没用?」苏晨倒也不是真的想把那天晚上的事打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
你输了。周总那个人,玩女人玩得多了,你光用手怎么可能弄得出来。不过倒也
好,那天你是比较惨,但越是那样,你越有可能有我说的那种感觉。」

  施梦萦沉默。

  「没有?」苏晨好奇。

  「我不知道。」施梦萦还没完全从糊涂里绕出来,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
听懂了苏晨所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所说的肉体痛苦,就是指这一
类的?」

  「你不觉得痛苦?觉得很爽吗?」苏晨连喝了两杯,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情
绪看上去好像也有些恣肆。

  施梦萦不说话。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爽的。只要不爽,那不就是痛苦
吗?」

  「我,没你说的那种感觉……」

  「是吗?那你那天为什么参加?」

  「同事间的活动,我想参加一下。谁知道会是那样的。程总监也没说是那样
的……我又不是因为知道晚上会这样,才去参加的!」施梦萦一定要解释清楚这
个。

  苏晨撇嘴。「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应该问问自己,没有觉得精神上
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吗?」

  「没……」施梦萦必须要坚持这个口径,「再说,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有效
吗?就算真的有效,我们难道就得这样来缓解吗?我们总不能' 人尽可夫' 吧?
女人有女人的尊严,身体是最宝贵的,怎么能随便让人碰呢……」突然,施梦萦
噎住了。就在苏晨眼前,她已经不止让一个男人碰过了。这话,说得突然变得不
那么有底气。

  苏晨倒是没有拿这个反击她,只是意味深长地轻轻摇着头。

  「你说的第二点,我同意一部分。女人确实有女人的尊严。但是,什么是尊
严?死撑不是尊严,保守也不是精贵。尊严和精贵体现在自己是不是有选择权和
决定权。只要是自己决定要做的,只要是自己选择做的,那就叫有尊严,就是精
贵。像妓女那样,只要收了钱,就能和任何一个付钱的男人上床,那就不叫精贵。
但是,只要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决定的,没人强迫,没人用钱买,不管和多少男
人上床,都不能算没有尊严吧?那种把肉体当作什么必须要牢牢埋死在什么地方
的宝贝,只能交给一个男人,或者谁都不给,给了就不干净的想法,这都是什么
年代的老观念了?」

  施梦萦有心反对,却觉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她突然发现原来苏晨也是
一个很有想法的女生。不管她说的对不对,但她能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还是令施
梦萦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关于是不是有效……呵呵,我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施梦萦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比我进公司早。你也知道,我才来了不到半年。在这之前的两年,我在
一家省级国企的分公司做办公室文员,顺便在前台做做文件收发,包裹收寄之类
的工作。收入不高,但是清闲,也稳定。」

  苏晨开始说故事以后,就没有再看施梦萦一眼,而是盯着手中的酒杯,仿佛
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时候,我有一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在一起的男朋友,我们一直在一起,
谈了六年。毕业以后,我们各自都找到了工作,感情稳定,工作也都有着落了,
我们就计划结婚。我男朋友家里有点迷信,连领结婚证也一定要挑好日子。我未
来的婆婆选了个日子,还要等一个多月。那我们就等着吧。没想到,就在离约好
去领证的日子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的男朋友突然失踪了……」

  「啊?」施梦萦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去他们家找她妈妈,可她也不给我答案。就这样,本来定下来领证的时
间,拖过去了,我男朋友没有出现。又过了十几天,他才露面,然后他就对我提
了分手。他强调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他很对不起我,但是,分手这件事情,已经
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绝对没商量。然后他就走了。」

  施梦萦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最大程度地向苏晨的位置靠了过去,
对于刚刚经历过分手的她来说,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他手机打不通,QQ不登陆,也不再和那些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联络。
我再也找不到他。我去过他家两次,他没有住在爸妈家。最后一次去,他妈妈跟
我说,不要再找他了,他已经出国了。我再也没去过他们家,我没脸死乞白赖地
一再去骚扰他爸爸妈妈。」似乎是因为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关系,苏晨说起这些
的时候,并不像施梦萦在说自己的事情时那样真情流露,「一个已经恋爱五年的
男朋友,一个就要去领结婚证的准老公,就这样,消失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
过他。」

  施梦萦听得聚精会神。

  「那以后,我的情绪也很糟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施梦萦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那不就是我吗?她也曾经有
过那样的时候吗?

  苏晨第三次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所以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喝酒。喝很多酒,
不喝酒我就睡不着。」

  施梦萦似乎有点明白她的酒量是怎么练就的了。

  「所以那时候我也经常会和朋友去酒吧。有一天我和几个朋友又去,玩飞镖,
我玩这个很拿手,玩了很多局,没有一个人赢过我。我那几个朋友就在那边吹捧
我,说我很厉害什么的。反正大家都是喝了酒的,有些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也没经
大脑,话说得有点夸张。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不服气的,过来说要和我比赛,
可是我又连赢了三个人。我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不算醉,但已经很兴奋了,就
和我的朋友一起吹了几句牛。结果又让一个男生不服气了,又过来挑战我。这个
就真的有点厉害了,和我比了两局,我赢了一盘输了一盘。想玩三局两胜的时候,
那男生好像突然过完瘾了,怎么说都不肯比,走开去和他的朋友聊天。」

  「为什么?」施梦萦听得很认真,突然插口问道。

  「呵呵,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和我玩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苏晨略带
嘲弄地笑笑,「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赌气,就是想比出个结果来。后来
有人跟我说,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看着还是很清醒,但是其实控制自己的
能力很差。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再和他比一局。过了大概个把小时,
那男生和一群朋友从我身边经过,好像是要回去了。我就拉住他,一定要跟他比
完决胜局。他还是不肯比,他身边的朋友起哄,要么就赶紧让他们走,要么就加
点赌注,我问他要赌什么?他就说要比的话,就赌个大的,他输了任我吩咐,让
他干什么都行;我输了,就和他干一次。」

  「啊?」施梦萦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这次谈心的由头,又觉得好像不应
该感到意外,「那结果呢?」苏晨突然笑了:「当然是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
跟你说这么个没劲的故事干嘛?」

  「那你?」

  「我跟他去开房了。我们连澡都没洗,进了房间就脱光了开始做,几乎连前
戏都没有。这男生鸡巴很大,因为是他赌赢了就能操我,所以他也没什么收敛的,
就是用尽力气操我。大概他也喝了很多酒,特别持久,我觉得自己的水都被他操
干了,换了三四个姿势,最后是像狗一样趴着,他揪着我的头发使劲拽着,不停
地操。上面头发疼,下面基本上几经干了,也很疼。可他还是不射。我求他不要
干了,我可以帮他用嘴吸出来。他就是不停,我早就没有任何快感,就只有一个
感觉,疼。我都觉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等他终于射了以后,问我是留下
来过夜还是走。我选择走。其实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怕了,我怕他恢复了再来操
我,那我说不定会死……我从房间走的时候,下面磨起来感觉很痛,可不知为什
么,这一路走着却有了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的轻松。」

  「啊?」施梦萦听着她用那么刻骨的字眼描述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不可思
议,这对她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有些慌,又有些好奇。

  「那天晚上我倒头就睡了,睡得很好。」

  施梦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只是发泄吧?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晨又给自己倒了一些酒,这次也给施梦萦的杯子里加了一些,举起杯子遥
遥地虚请了一下,然后自己抿了一口:「也许吧。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什么
性质,那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效果怎么样。那天以后,我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
错。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过了半个多月,我和朋友又去了那个酒吧,又碰
到了那个男生,我就主动上前问他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男人嘛,这种情况又怎
么会拒绝呢?于是我们又去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怎么样?」

  「那天他没多喝,也没有赌赢了要玩我的意思,前戏做得很充足,按理说应
该比上次做得愉快。但是,说实话,我没什么快感,好像根本就不是我之前想象
的那样。回去之后一切照旧,没有任何作用。你看,不是说只要做爱发泄就可以
的。」

  施梦萦若有所思,酒杯就放在唇边,酒沾着唇,似乎也没有喝进去。

  「这次我们互相留了电话,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又约了一次,这次我告
诉他,我想他玩得粗暴一点。他问我能多粗暴?我说只要别留下什么伤痕,都可
以试试,我受不了了我会说。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把我绑了起来,用他的袜子塞着
我的嘴,用牙刷柄捅着我下面,打我的耳光,还把脚踩在我脸上碾。这次我又成
功了。又放松了好多天。」

  「这是什么道理?」施梦萦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苏晨回答得斩钉截铁,让施梦萦错愕不已,「但是那有什么
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只需要知道这样有效。后来的几个月里面,我也
不是一直找他,我差不多隔个几天就去那个酒吧,找个顺眼的男人。后来索性就
直接去酒吧厕所解决,在那臭哄哄的地方做爱。有一次我甚至一个晚上和不同的
男人进去过三次。后来有男人告诉我,那个酒吧给我起了个外号,叫' 公厕花'.
我一开始以为他们说我是在公厕里的一朵花,那男人一边操我一边说那是指我就
是一个公厕,是个男人都能上我。听着这样的话,我高潮了。」

  施梦萦皱着眉,她不敢想象那种生活。她带着一种看着怪物的心情看着眼前
如此平静的苏晨。苏晨现在的态度比她说的内容更令施梦萦感到不可思议。如果
换成是她,她不可能用这样的口吻,用这样的措辞描述那样的人生,甚至,她根
本就不敢去面对自己有过那样的人生。听那个心理医生说过一个「选择性遗忘」
的词,好吧,施梦萦觉得,如果自己不死的话,那一定是因为自己选择性地遗忘
了这样一段人生。但苏晨不但记得那样清楚,还能说得那样从容,像在说别人的
事情似的。

  施梦萦不知道应该鄙视眼前这个女人,还是敬佩她。

  「然后呢?」

  「然后?」苏晨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好了。之前的痛苦都没
了。」

  施梦萦无言以对。

  苏晨停下了故事,但事实上,她并没有说完。后来她成了公司里一个副书记
的二奶,这个副书记有一点轻度SM的嗜好,正好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寻找痛苦的
渠道。于是她去酒吧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又过了半年左右,因为被副书记太太
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苏晨离开了那家国企,在周晓荣的公司找了份新
的工作。

  后面这半段故事,苏晨不会对施梦萦说。她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到这一步,
又怎么会把这种阴私的事情全说给她听呢?其实,就算是前半段故事,也是因为
她受了徐芃的委托。晚饭时,施梦萦中途上了一次卫生间,徐芃趁个关头交给她
一个任务,就是把刚才那个类似的观点灌输给施梦萦。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徐芃无所谓。

  苏晨猜得到徐芃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她对施梦萦今后可能会遇到什么根本
不关心。说心里话,她其实很看不上施梦萦这种女人。没大本事,却又有大架子,
总觉得她最高洁,比谁都高尚,不屑和别人交流。明明也已经被人玩了,却一副
情真意切,无可奈何的模样。

  网络上有个词叫「白莲婊」,好像是指表面纯洁善良,内心阴险狡诈之人。
苏晨管施梦萦这种女人叫「莲花婊」,就是明明已经做了婊子的事,却总是以为
自己还是一朵莲花。像她这样的,被徐芃玩了才有趣,玩得越惨越好。

  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一部分经历说给施梦萦听,像徐芃希望她表达的那种
观点,用她自己来当作实例很恰当。有没有起到作用再论,起码徐芃教给她的任
务她已经圆满完成了。

  听完这段故事,施梦萦一直沉默不语。

  这时,恰好响起敲门声。施梦萦起身开开门,徐芃站在门外,手里还举着一
瓶没开封的红酒。

  进门他就笑了。「哎呦,你们倒是自己喝上了?要不我们再来一点?」

  施梦萦为徐芃打开房门的那瞬间那,在另一层楼里,沈惜也敲开了一间房门。

  为沈惜开门的,就是今天和他一起入住酒店的女孩。

  她叫丁慕真,是沈惜的学妹——严格讲,应该说是沈惋的学妹——当年读大
学时,她和沈惋读同一个专业,低了两届。通过沈惋的关系,认识了沈惜,也算
一见如故,此后一直保持的密切的联系。

  尽管沈惜毕业之后就去了英国留学,而等沈惜回国,她又已经前往韩国,并
且在拿到硕士学位后留在首尔工作,两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但这不影响两人之
间的友情。无论是公干或度假,只要两人有同处一座城市的机会,总会尽一切可
能约着见上一面。平时在网络上,也经常互致问候。

  丁慕真现在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兼独立撰稿人,算是小有名气。她的经济和文
化评论常被国外的通讯社采用,拍的一组照片甚至登上过《国家地理》。

  上周,丁慕真通过MSN给沈惜留言,问他最近是否有空,她想给自己放个
假,正好回国来看望一下师兄。话里话外透着想回来和沈惜单独见个面,一块待
上几天的意思。

  正好沈惜这几日无事,索性为她计划了一个假期,在位于市郊临近风景区的
香格里拉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在她这几天的假期里好好陪陪她。

  只不过没想到会在大堂遇到施梦萦。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沈惜认得,不光
那晚在酒吧见过,以前他接施梦萦下班时,也在他们公司门口见过他们两人说话。
听施梦萦说过,这是他们公司的讲师。至于叫什么名字,沈惜早就不记得了。

  他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沈惜并不太关心。

  他现在的心思,放在琢磨丁慕真的情绪上。在机场接到她之后,尽管这个一
贯开朗的女生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他却总觉得她隐隐有着很重的心事。

  或许她就是为了这个回来。不然,为什么特意选在一个非年非节前后不靠的
时间,刻意飞回国来见自己呢?

  丁慕真老家在福建,真的有个假期,难得回国,不是应该抽时间回趟家吗?
但看她的行程,直接飞到他所在的城市,三天以后又直接飞回首尔。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沈惜。她肯定是有话对自己说。

  一个值得她特意从首尔飞回来,面对面和自己说的话题。沈惜既感兴趣,又
隐约觉得可能会是一个难题。

  吃过晚饭,沈惜和丁慕真一起走出酒店,在草坪花圃中散了会步,又去酒吧
各点了一支啤酒,闲谈了一会轻松的话题,然后就建议她回房间休息,恢复一下
远道而来的疲惫,明天开始一块出去玩。

  他自己回到房间后,直接进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其间他隐约听到
酒店房间的电话似乎响了一阵,又好像有人敲了几下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应
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快销声匿迹。

  沈惜还颇有恶趣味地想:「难道香格里拉现在改了规矩,除了大堂里坐着的
那几个美女可以约之外,还有敲门打电话上门服务的?」

  等他走出浴室,换好睡衣,才想起貌似进门之后忘了挂上防盗链。走到门边,
却发现门下的缝隙里塞着一张白纸。打开一看,是丁慕真手写的一行小字:「师
兄,一身疲尘洗尽,何妨秉烛夜谈?」

  他不禁哑然失笑,连忙重新穿戴整齐,走出房间,轻轻叩响了隔壁房门。

  门扉先是半开,露出一张明媚笑颜,随即女孩大大方方拉开房门,做了一个
请进的姿势。

  沈惜微微吃了一惊,因为丁慕真穿着一身酒店的浴袍,也没有扣扣子,只是
束上了腰带,粉胸微露,玉腿光洁,尽在眼底。丁慕真的长相,在很多中国人看
来,其实很一般。她是那种典型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当然不至于像吕燕那
么经典,但大致的轮廓就是那样。非要找一个类比,有三四分拍过《霹雳娇娃》
的刘玉玲的意思。当然,在沈惜眼中,她比刘玉玲要漂亮一些。见仁见智而已吧。

  只是丁慕真身上天然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味。这是一种醇厚的完全属于女
人的性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能让人完全不再关心她的相貌。

  「这样来迎接师兄,不怕我会产生些许误会吗?」

  「光风霁月之人,何来龌龊之心?」丁慕真挑衅般地昂了昂头。

  沈惜摇头苦笑,以示无奈:「让一个女人对我如此没有戒心,你说,这是我
这个男人的荣幸呢?还是耻辱?」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间正中。

  订房时就没想过要同室而居,沈惜当然不会装大尾巴狼,去给丁慕真一个人
订什么套房。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床间而已。不过香格里拉的房间格局,当然比一
般经济酒店的所谓大床房要好得多。大概五十几平方的样子,房间正中是一张比
普通双人床更宽的欧式大床,房间里书桌、电脑、沙发、茶几、冰箱、水晶顶灯、
落地灯、壁灯一应俱全。

  床尾的贵妃椅上挂着一个半杯蕾丝胸罩和一条丁字裤,都是诱人的黑色,让
人顿生绮念,不由得去想象它们穿在主人身上时的样子。

  沈惜戏谑般地指着它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着。在你心里,我是已经彻
底变性了吗?」

  丁慕真脸不红心不跳,把胸罩和丁字裤收到一起,塞进了被子,淡定地说:
「是师兄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刚洗完澡,还没收拾,你就来敲门了。我当然是先
急着给你开门啦!」

  开了几句玩笑,沈惜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上:「我亲爱的小师妹啊,既无
绮窗梅,又无巴山雨,何来的兴致秉烛夜谈哪?」

  丁慕真坐在沈惜的对面,收敛起了一些刚才玩笑时的轻快,略微严肃了一些。

  「嗯……」沈惜很有耐心地等着丁慕真的措辞。想必也是不那么容易开口的。

  呆了一两分钟,丁慕真抬眼望望沈惜那张从容的脸,突然自嘲地笑了:「算
啦,不去想怎么说了。我就直说吧。这样最适合我。」

  「嗯!」沈惜表示赞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不知道能找谁。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事情,
不是每个朋友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然后就事论事地和我谈的,很有可能会
被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也许,只有师兄你一个人,你能听完我说的,然后只
把我说的当作是一个case来分析。所以……」她摊了摊手,意思是只能麻烦
你了。

  沈惜带着一种荣幸之至的表情侧了侧头,表示完全理解。

  「我想请教师兄的,是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却完全放弃了自己以前坚持的一
些东西,完全依赖这个人,对他说的做的完全接受,即便是那些自己原本不喜欢
不认同的事,也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你说,这种爱,健康吗?」

  沈惜挠了挠鼻子,话题的方向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果不其然是感情问题。但
是内容却有些令他有些意想不到。健康的爱?不健康的爱?这个话题还真的有点
大,真聊起来,恐怕不光要秉烛夜谈,通宵达旦都有可能。

  「是不是我问得太空?师兄不知道怎么说?」

  沈惜缓缓地点头。

  「好吧!」丁慕真原本是斜靠在沙发背上,她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
服些,「那你就慢慢地听听我的故事吧……」

  沈惜微笑,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给丁慕真一瓶,又端端正正地坐好。
并没说什么话,但姿势却向丁慕真说明,他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我在韩国有个男朋友。」丁慕真开始讲述,「五十岁,美国人,在韩国教
书。教HumanResourceManagement。他和我的研究生导
师是国际象棋的棋友,我在导师那里认识的他。」

  沈惜听得很认真。

  「认识以后,过了几天他请我吃饭。然后又一起喝了一次咖啡,打了一次网
球。第四次约会以后,我去了他家,和他上了床。刚和他开始的时候,我还在读,
所以仍然和我的同学一起租房住。拿到学位以后,我就搬去和他住在一起了。」

  沈惜在她说到第四次约会时,微微皱了下眉头。也许对很多现在的女孩子来
说,约会第四次才上床已经算是晚的了,但对于他所了解的丁慕真而言,却算得
上是神速。

  只是,这毕竟说不上多出格,说不定真命天子到了,就是这么快呢……

  丁慕真突然一笑:「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特别?」

  沈惜缓缓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等接下来的情节。

  「他的性欲很旺盛,只要我们时间和身体上允许,我乎每天会做。他家里几
乎没有客人会来,朋友聚会都是在外面,所以我只要在家里,基本上都不穿衣服。」

  沈惜挑了挑眉毛,做出了一个有疑问的表情。丁慕真立刻就捕捉到了。

  「他要求的,我一开始不习惯,但是我也没反对。后来我就习惯了,有一次
差点就这么光着去给送餐的人开门。」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依赖一个人,就算是要求你做不习惯不喜欢的事,你也
不会反对?」

  「是。但这不算什么,这是我和他住在一块以后的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
他有超过正常程度的依赖,是我和他第一次争吵。那时候我还没毕业,原本那个
周末我是过去,准备在他那里过夜的,因为吵架了,我就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我
室友和她朋友一块出去旅行了,不在。他追到我那里,我原本还想再和他吵几句,
可他不跟我吵了,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把衣服都脱了。」

  沈惜又是一挑眉。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又说了一遍,让我把衣服都脱了。事后我觉得
奇怪,但当时我却好像中邪似的,在客厅里把衣服全脱了。他就在客厅的地上和
我做了。他走过来解裤子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躺在地上,把腿分开。就好像我
自己也很期待一样。而且几乎不需要前戏,我完全湿了。」

  沈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在家里,我正在做我自己的事,他在电脑前面
写东西,他会突然说,过来一下。然后他就让我钻到书桌底下给他口交,他自己
继续写他的,我就照办。有时候我正在做饭,他会突然从后面过来进入我。反正
我除了围裙,一般也没穿什么,方便得很。我几乎对他提出的要求没有任何反对
的欲望。」

  「你不会是被催眠了吧?还说自己中邪了似的。」沈惜挤了挤眼睛,这是句
玩笑,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在思考她说的话。在别人讲述的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并
不是最好的做法。但至今为止,沈惜还不想表达什么完整的想法。所以只是先开
个玩笑。

  「你小说看多了吧?」丁慕真当然也听得出沈惜是玩笑话,「呸」了一声,
「我很清醒,我只是不想对他说' 不'.」

  「好像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们的sex稍微多了一点,一切也都还正常哦。」

  「嗯,是的,到目前为止。然后,不正常的来了。」丁慕真搓了搓手,「去
年开始,他对我提了一个新的要求,就是把我们做爱的过程拍成视频,然后放到
社交网站上。」

  沈惜不由自主地直起了上半身。

  「你同意了?」

  丁慕真笑了:「不是我同意了,是我没拒绝。」

  「一次都没有拒绝?」

  「一次都没有。」

  「他真的放在网络上了?你也没有反对?」

  「是的。我觉得这样不妥,但我没有反对,而且我会和他一起去看,然后听
他的话,给那些留言的粉丝回信。」

  「粉丝?」

  「嗯,我还蛮受欢迎的哦!」丁慕真吐吐舌头,「会有人说我的身材很好,
我们做得很性感什么的,这样我就会说谢谢。也会有人说想和我做一次之类的,
这我就不搭理了,他来回信。」

  「放上去了多少?」

  「我没数过,三十几部吧?而且并不是我们拍的都放上去了。对了,师兄你
想看吗?」

  沈惜正拿起水喝了一口,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全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上网就可以看啊。我觉得你既然在帮我分析这个事,就应该看看。你现在
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事我只能找你了吧?」

  沈惜「哈」了一声:「谢谢师妹大人这么看得起我。」话是这么说,但沈惜
知道丁慕真的意思。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聊和性有关的话题。有些人有精神洁癖,会把性作为
一种谈话时的禁忌;有些没有禁忌的,却又会把性当作比较低级的东西,生怕被
别人看作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然后就是那些真的完全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
的第一反应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
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有
时女生只是提到了性而已,他会立刻想是不是在暗示我?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她
是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上床的女生?她肯定和很多男人上过床……很多人的想象力
唯有在这一点上驰骋无疆。

  沈惜不是圣人,但至少,他确实能以极其平淡的态度看待性。

  女生和这样的男人谈性,有安全感。

  只是丁慕真此刻想上网让自己看视频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一些。

  「小师妹啊,你真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太舒服了,你不知道国外很多社交
网站,在国内是上不了的?你总不会是放在开心网上的吧?」

  丁慕真恍然大悟:「对哦!还要爬墙哈?不过没关系!还是能看!」

  说着,她一跃而起,浴袍在摆动之际,肉光致致。她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桌,
沈惜在她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我的笔记本有保存一部分视频啊。」

  沈惜都快气疯了:「请你注意一下,我是一个男性好吗?丁大小姐,你就这
么不把我当一个男人吗?你不觉得大晚上的,我们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你穿成
这个样子,然后请我看你的性爱视频,不是很妥当吗?」

  丁慕真吐吐舌头:「不觉得。你是我师兄啊。你看过以后才能真的明白我遇
到的是什么,才能帮我做最准确的判断哪……」

  沈惜张口结舌,一时竟然无言以对。随即认命似的放开手,膜拜了两下。

  丁慕真娇笑了两声,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陆续点
开硬盘分驱、一层层的文件夹,最后停在一个被命名为「Vivian」的文件
夹里,里面有四十多个视频文件。

  「都是你们的?」

  「嗯!」丁慕真随便选了一个视频文件打开。

  出现在视频里的,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丁慕真正坐在床上。镜头里的她
穿着一身玫红色的睡衣,前襟部分被扯到胸部以下,绷在乳房下端。两个丰硕的
乳球暴露在外。

  镜头略微有些晃动,像是正被人拿在手上,对准丁慕真。镜头外有个低沉的
嗓音说了句话,略显含糊。不过沈惜听得出来他是让丁慕真开始。

  镜头里的丁慕真把一只手放到了一边乳房上,轻轻捻动着乳头,微笑着说:
「Hello,Everyone。Myname……」

  视频开始播放以后,丁慕真就斜着身子,坐在了沈惜所坐的沙发扶手上,突
然探身,调整了一下视频进度:「这段没啥好看的,就是让我对着镜头介绍一下
自己。」

  视频进度条被拉动,直接跳到后面。这时镜头不再晃动,像是已经被固定在
一处。一个看上去十分结实的男人站到床上,镜头只能拍到他的腰部以下。丁慕
真正在为他口交,看她吞吐的模样,明显已经将肉棒尽可能多地吞入口中,但留
在她嘴外的半截肉棒仍然很长,她一只手紧握着根部,还有一定的空间可以用来
撸动。

  男人的阴毛剃得很干净,纯种白人的体色十分明显,肉棒根部显得略微发黑。
他的手正按在丁慕真的后脑上,用劲扯着她的头发,使她原本就略显凌乱的头发
更加蓬乱。乌黑色的长发被揪作一团,和男人略显苍白的体色形成着强烈的对比。
他突然对丁慕真轻声说了句什么,丁慕真将视线转向了镜头,一边继续卖力地吞
吐,一边对着镜头媚然而笑。

  这一次沈惜没由着丁慕真来决定是按进度观看还是前拉,而是自己动手,让
视频又前进了五分钟左右。

  画面突然改换,丁慕真正面对着镜头,把头埋在床单里,丰臀高耸,那男人
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向前耸动,凶悍地撞击着她的下身,频率极快的「啪啪」
声响脆悦耳,清晰可闻。丁慕真如同呜咽一般地哼鸣,两只手紧抓着床单,除了
臀部不时扭动之外,上半身近乎瘫软在床上,像死了般全无动作。

  看到这样的场景,再听到那样的呻吟,沈惜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丁慕真也不再说话,一只手揪着沈惜右手的袖子。

  沈惜自嘲地笑笑,伸手关掉了视频。「我想,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不然这
一幕可能会变成实景……」

  丁慕真闷了那么一刹那,笑盈盈地盯着沈惜的眼睛,问:「你确定你真的会?
你们男人看这种视频都那么有冲动吗?」

  沈惜站起身,走到离开丁慕真一小段距离,再闻不到她身上隐隐透出的肉香
的位置,笑道:「平心而论,原本不会那么冲动,这些真的只是正常的场面而已。
但是,架不住女主角正坐在我身边啊……」

  丁慕真顺势将身体滑到了沈惜刚才坐着沙发上,让自己窝得舒舒服服的。

  「你觉得,我这样正常吗?」她指了指笔记本屏幕,尽管视频已经被关了,
此刻的桌面是她阳光般的一张笑脸。

  沈惜坐到了此前丁慕真坐着的位置上。

  「你本身对拍摄这样的视频并上传,是什么想法?」

  「我没有主动性,我根本不会去想这样的事,而且,真的放上去,心里也不
是很舒服。」

  「也就是说,是他要求你拍,你就拍,他要上传,你也没意见?」

  「嗯,是的。」

  「放上去的视频就是刚才放出来的那样吗?」

  「那倒没有,这些没处理过,就是拍完以后直接存在我硬盘里的。我们放到
网上的,都在我的脸上打了马赛克。」

  「那倒还好……」沈惜喃喃自语。他的整张脸皱在一起,这确实是个不太好
解答的疑问。尤其是,在他确实希望能够给予对方一个有帮助的回答的时候。

  「我不怎么懂心理学,所以对于你的心理,我很难给你特别专业的意见。但
是就我目前看到的这些,一个男人有拍摄性爱视频的爱好,并且做了处理以后放
在相对小众的社交平台供人观看……这样的行为尽管不算正常,但也不是太令人
感到不能接受。现在国内也有很多吧?只要他没强迫你,即使这样做了,问题会
不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丁慕真抿着嘴,双手合十,撑在鼻尖上,两根大拇指顶着下巴。像是在沉思。

  沈惜慢慢地缓和着自己刚才浮动起来的那些欲望,望着丁慕真的眼神越来越
柔和。

  丁慕真放下手,十指相扣端在胸前。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确实没那么严重吧……」她又将手伸向笔记本,打开
了一个视频,然后关掉;又打开一个,再关掉;在打开第三个视频后,向后拉到
大概一半左右的进度,按了暂停键。

  「你再来看看这个?」

  沈惜做了一个深呼吸,起身走近她。或许是角度问题,在他站着的时候,觉
得这不过又是一段丁慕真和她男友做爱的视频而已,甚至连姿势都和前一段大同
小异,只是这次丁慕真仰着头而已。

  但当沈惜半蹲到沙发边,视线与显示器平行之后,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在视频里处于丁慕真身后的那个男人,变成了一个黑人。

  沈惜略带一丝愕然地将视线转向丁慕真,她做了一个「你看吧,是不是有点
严重」的表情,然后敲了一下鼠标。

  响亮而略带一丝痛楚的叫床声猛地响起。屏幕里的丁慕真被身后的男人揪着
长发,脖子被迫高高扬起,脸上带着明显的既满足却又有些难以承受的表情,几
乎毫无间歇地放肆叫喊着。身后的男人不停地嘟囔,反复就是同一句「What
adirtyass!」

  这时镜头开始转动,明显是有人手持摄像机开始走动,镜头外一个声音说了
句什么,那黑人十分兴奋地回了句:「Yeah,Thisisahotgir
l!」

  手持摄像机的人又说了句什么,沈惜并没那么认真地听「配音」,只有「a
sshole」一个词冲进了他的耳朵。那黑人听完哈哈大笑,加快了冲击的频
率,并重重地拍打着丁慕真的臀部,摄像机刻意地凑近了被打得红通通一片的臀
肉,随即转向两个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那个点。

  一根粗壮得有些令人咋舌的黝黑肉棒,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插入了丁慕真
的肛门,他每一次前冲的瞬间,肉棒都会在某一个点适当地停住,确保不会过多
地深入。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两具肉体直接相撞的的声音传来。

  「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丁慕真突然开口,「他的太粗太长了,如果他全
部进来,我可能真的会死掉的。」

  沈惜将视线移开,避开那被撑开到最大极限的肛口和肉棒快速出入时候抖起
的臀浪。

  「拍摄的人是你男朋友?」

  「对。」

  「这黑人是?」

  「是个英国人。在韩国工作。是在我们放视频的社交网站上认识的一个人。」

  「这也是你男朋友要求做的?」

  「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面前和另一个人做爱。我以为他在
开玩笑,但他是认真的。他在给我们留言的几个人当中选了三个让我挑。」

  「这个时候你仍然没有提出反对吗?」

  「有。我说我接受不了。他没有强迫我。只是过了两天后,他又向我提出了。
这次,我同意了。我让他帮我选一个。他很认真地挑了一个月,分别和这三个人
在网上聊天,并且一一见面,最后选了西奥。然后我们在酒店订了个房间,我和
西奥做了两次,他都拍了下来。」

  沈惜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这事说起来,也不能算耸人听闻,但发生在和自
己那么熟的女孩子身上,还是令他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这些视频也放上网了?」

  「是的。点击率很高。」丁慕真的语气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骄傲,「后来又有
过一个,是韩国人。也放上了网。」

  「OK。还有吗?更夸张的?」沈惜决定还是先把所有的事情听完再说,免
得一步步递进的,总有新的冲击等着他。到目前这一步,沈惜觉得自己勉强还h
old得住,但丁慕真那奇葩的男友如果还有进一步的奇思妙想,恐怕连他都会
有些招架不住。

  「没了……」丁慕真耸耸肩,「目前,就这些……」

  沈惜长出一口气。

  「好……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但我拒绝不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
就是会去做所有他要我去做的事。师兄,我是不是有病?」

  「没那么严重吧?」沈惜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悔没有多看几本心理学方面著作
的念头,在这方面他确实了解甚少,「首先,我想先问一下,你对他提出的要求
来者不拒,那他提出的要求都是性方面的,还是在其他方面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丁慕真撅起嘴,「我想大概别的方面我也不会拒绝。只是除
了在性方面,他也没有提过别的奇怪要求。别的方面,我们还真的蛮正常的。」

  「好吧,好吧……那……你能区分出,你对他的感情,是爱,还是一种性上
的依赖吗?」

  「能。我爱他。我很喜欢和他做爱,我喜欢他的……东西,我喜欢他的味道,
我甚至喜欢他的精液流在我皮肤上的那种感觉。但是,这不代表我只是喜欢和他
做爱。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爱他。」

  「好。至于' 为什么爱他' 这种愚蠢的问题,我就不问了。你有了这些苦恼
之后,有尝试着做些什么事来抗争一下吗?」

  「有。有一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只是因为迷恋上了性,所以才对他言
听计从,对他在性上的要求都来者不拒。我想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迷上了性,还是
迷上了他。所以,我在和一个朋友出去旅行的时候,特意引诱了他,和他上床了。
说实话,这个朋友在床上很厉害,表现真得很好,我被他弄出了很强烈的高潮。
但第二天,我对他这个人毫无感觉。所以我知道,我不是迷上了性,我是迷上了
我男友。」

  沈惜微笑,这是他最想听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情况倒还没有到最糟糕的
地步。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严重到,影响你的情绪,令你的生活变得混
乱,危及到你的心理健康,那么我真诚地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在这方面,
我真的爱莫能助。」沈惜一边说,一边突然在脑海中冒出了「施梦萦」这三个字。
如果他自己就是一个心理学家,那也许施梦萦的问题他能解决。也许他们不至于
到分手的地步。当然,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要找一个
朋友给你一些建议,我想我有些话能和你分享。」

  丁慕真端正地坐好,特别认真地说:「我要我的朋友,给我建议。」

  沈惜稍微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地开口说:「首先,我相信,有一点应该是我
们的共识:人的欲望,既难以控制,又多种多样。只要不强制、不胁迫,任何与
欲望相关的,都没有对错之分。这是我们讨论问题的前提。所以你不必为所有那
些你做过的事有什么对或错的迷茫,从而产生任何在道德上的负担。整件事,只
有对你好或不好,不存在对与不对。OK?我们可以建立这个前提吗?」

  丁慕真略显犹疑地点了点头,她还在消化沈惜的话。

  「其次,你在想,自己是不是拥有一份不健康的爱情。我觉得方向错了。我
认为,不是爱情健不健康的问题。你该想的是,你会从这份爱情当中得到什么,
然后失去什么?我想你得到了一个愿意无限服从的男人,得到了和他之间的爱情。
失去了什么呢?失去了你的自主性,失去了一些你曾经坚持的价值,比如说有些
女人很重视的自尊,还有在一段感情中只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原则……这不是问题,
女人失去自尊或者原则,并不是最糟糕的事。只要是你自己,发自内心地认定,
失去那些价值和原则,换到爱情,是值得的,那就OK了。没什么东西是天然应
该居于最上位的,爱情不是高于一切的,自尊也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
为欲望做选择,为感情做选择,为利益做选择,甚至为面子做选择。人生本来就
是要选择一些东西,然后放弃另一些东西。重要的是,我们是发自内心地选了那
个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为了它,可以舍弃别的。」

  丁慕真再次点头,继续消化。

  「最后,如果有朝一日,你们分手了……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慕真,你已
经不再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
ve的年纪了。你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知道你们也是可能分手的,对吗?」

  丁慕真嫣然笑道:「小姑娘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也不可能还是那么naiv
e了吧?」

  沈惜点头:「对,对……好……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那你就应该重新
去审视一下,什么是在你离开他之后,认定的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如果到那一
天,你已经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方式,那不要紧,你可以继续。但是如果你觉得
没有他在一旁要求,你更愿意过自己以前的那种生活,坚持以前的那些价值,那
就回归到从前的那个丁慕真。不要在分开之后,因为曾经和他在一起,就迷失了
自己,分不清什么是自己要的,什么是他要的。不要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就是
自己认同的。我们在人生里,会做很多自己不认同的事,whatever,无
所谓,因为我们总会遇到很多不得不去做那些事的理由。最让人难过的是,渐渐
的,我们忘记了自己当初去做那些违心事的原因,只记得我们做过这些事,从而
在那些原因已经不再起作用的时候,出于惯性地继续去做那些事。慢慢的,这些
事成为了我们的习惯,慢慢的,又变成了我们内心的价值。那很可悲。」

  丁慕真又把双手支到了鼻子前,遮住了自己半边脸,若有所思。

  「其实就是四句话,欲望无罪,感情无错,由衷之选,不忘初心。和男友在
一起,顺其自然;做好可能分手的准备;如果分手,找到自己。我只能说这么多。」

  望着丁慕真渐渐浮起微笑的嘴角,沈惜轻轻地起身:「我想,我该回去了,
晚安。」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16: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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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寿宴前后(已有修订版)

  沈惜醒来时,眯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钟。

  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

  昨晚和穿着旗袍的袁姝婵大战一场,射出的精液很多落在了旗袍上,黑底上
点点的白浊,格外淫靡。稍加休息,沈惜为她点起了蜡烛,切分了生日蛋糕。

  短短的庆祝仪式之后,两人继续温存,进卧室在大床上又做了一次,终于在
凌晨三点左右疲惫地相拥而眠。差不多近一年没有性生活的袁姝婵被强壮的沈惜
连操了三次,几乎成了一滩烂泥,连身上的精液都没劲儿清洗,握着沈惜已经绵
软下去湿漉漉的肉棒,直接进入梦乡。

  做爱太狠,会不会影响自己下午运动时的体力啊?沈惜无聊地转着念头。他
懒洋洋地翻过身,发现袁姝婵并不在床上。

  他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去。

  在卫生间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看来是袁姝婵醒来后,实在
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痕迹和气味,一起床就洗澡。

  沈惜走进卫生间。角落的淋浴房玻璃移门紧闭。天气炎热,但女人洗澡还是
鲜少用冷水,多少会混些热水,水汽蒸腾,玻璃门上蒙了一层雾气,隐隐地能看
到那具丰腴的肉体在其中摇曳。

  沈惜径直来到抽水马桶边,掀起了坐垫。这时淋浴房里的水声恰好停下,袁
姝婵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拉开玻璃移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笑:
「醒啦?」

  沈惜充满欣赏地看着面前这具丰润、干净的肉身,走近两步,俯身在她的脖
子上亲了一下,转身回到原位,扶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马桶。

  袁姝婵目不转睛盯着沈惜半硬的肉棒,那根玩意儿仿佛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猛的,肉棒似乎往上翘了一下,随着一次并不明显的颤抖,
一股急速的水流以一种极为迅猛的姿态喷射出来。

  袁姝婵脑海中一瞬间竟然浮起了「高压水枪」这四个字。

  袁姝婵有过一段近五年的婚姻,她当然不是第一次目睹男人撒尿,但她却还
是像第一次看到似的,心头剧跳,一时竟有些失魂落魄。

  就是面前这根肉棒,就是从那个马眼,昨天夜里喷出一股精液,迎面射在自
己脸上、身上,精液顺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流淌。那件敞开了前襟,晃晃悠悠挂
在身上的旗袍上也留下了那些黏浊的液体。旗袍现在在哪儿?好像是脱下后被扔
在哪个角落了。

  也就是从这个马眼,此刻正十分雄浑地飙射着尿液。这股汹涌的尿如果劈头
射来,会不会让自己一口气憋不住,直接呛进鼻子里?袁姝婵没注意到,自己已
经夹紧了腿。

  痛痛快快地尿完,沈惜捏住肉棒,轻轻晃了两下,将残留在马眼内的尿液甩
了出来。在袁姝婵眼中,他的龟头似乎变得亮闪闪的,她竟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
嘴唇。

  沈惜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欲望,进来只是想要放出存了整夜的尿液而已,但释
放所有库存一身轻松后,转脸看到袁姝婵头上搭着已经擦得半湿的毛巾,身上湿
漉漉的还没有擦净,略带茫然又十分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肉棒,还妩媚地舔了下嘴
唇,瞬间又动了心。

  他走到淋浴房的移门边,也不说话,伸手揽住袁姝婵的腰。袁姝婵软绵绵地
贴在他身上,仰起头,与他热吻在一起。沈惜还没有刷牙,但袁姝婵全然没有顾
忌地将舌头伸入他口中,疯狂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她的左手很自然握住了沈
惜的肉棒,掌心从龟头擦过,感觉手心湿湿的,像是沾到了一点从马眼里被挤出
来的残尿。她顾不上去想自己的手沾到了男人尿液这种事,紧紧握住肉棒,重重
地撸了几下,沈惜原本只是半硬的肉棒迅速地鼓胀起来。

  沈惜把嘴移到袁姝婵的耳朵上,轻轻咬舐着,他知道这里是她的敏感部位。
果然袁姝婵立刻颤抖起来,赤裸的身体以最快速度热了起来。

  袁姝婵因为耳朵被沈惜调戏着,那边脸颊显得格外烫。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
下身已经湿润了,沈惜的一只手正在捏弄她的乳头,搞得那个原本软绵乖巧的肉
点迅速鼓了起来。两种不同方式的骚动刺激着袁姝婵的意识,使她愈发意乱情迷。

  她紧贴着沈惜,慢慢往下滑去,直至跪倒在地。她眼前是那根已经被她用手
搓弄得硬梆梆的肉棒。昨晚,沈惜的肉棒插在她体内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小时,始
终被她汹涌的淫液浸润着,又三次喷射出大量的精液,而且还一直没洗澡,再加
上刚刚残留下来的尿味,这股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浓烈臊臭直冲过来。

  但这时袁姝婵顾不上这些,而是毫不犹豫地将这根肉棒吞入口中,迅速地用
舌尖抹去龟头上一点点温热酸臭的液体,随即用舌头裹住整个龟头,又舔又吸,
快速地吞吐起来。

  沈惜的龟头似乎又渗出一点液体,袁姝婵搞不清那是前列腺液还是没有被清
理干净的尿,反正她口中全是骚臭味,也不能通过味道来分辨,但她根本不ca
re了,几下就把这些液体舔掉,一口吞下。袁姝婵当然不是不在意肮脏龌龊,
但这一刻她能听到沈惜粗重的呼吸,她没有抬眼看,却可以清楚感受到沈惜的兴
奋,这令她多了几分得意。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兴奋感。

  袁姝婵闭着眼拼命吮吸臭烘烘的肉棒,仿佛是因为已经豁出去了,她也就全
然没了任何顾忌,全然陶醉在为眼前这个男人口交的愉悦之中。

  猛的,她的肩膀被抓住,随即有两只手伸到她腋下,将她托起来。袁姝婵略
带茫然地睁开眼,随即意识到马上要发生什么。沈惜将她的身体转过去,将她迎
面按在淋浴房的墙上,一手按在她腰上,使她稍稍弯下腰,撅起屁股,另一只手
掰开臀瓣,插入两腿之间,试了一下湿润程度,随即挺起肉棒,狠狠插了进去。

  袁姝婵痛快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适才升起的空虚瞬间就被填满。唯一遗憾
的是,用现在这个体位,沈惜的肉棒只能插入一大半,虽然每次进出还是那样凶
猛,可她还是略感不足。她想趴得更低一些,但淋浴房内墙上铺的都是瓷砖,因
为她刚洗完澡,砖上布满水滴,显得十分光滑,很难借上力。所以袁姝婵不敢太
过弯腰,否则她很怕自己会站不稳而摔倒。

  用这样的姿势,袁姝婵的肥乳大半被压扁在瓷砖上,湿冷的墙砖粗暴地磨擦
着她的乳头,在疼痛中竟还给了她一种诡异的强烈快感。

  沈惜并没有留力,每一次都像要把袁姝婵撞出去一样,暴风骤雨般撞击。她
感到从下体传来的强烈快感,却又不得不始终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撞倒,不得不
努力地一手扒着墙壁,一手反过去扶着沈惜的腰,尽一切可能保持住自己的平衡。

  浴室里满是急促粗重的呼吸和放肆尖利的呻吟,肉体碰撞,汁液淋漓。

  从沈惜的角度,他能看到袁姝婵光洁平直的背脊,到臀部的位置有了一个很
明显的圆弧,白糯肥翘,自己的肉棒每一次撞入时,臀肉像波浪般乱抖,视觉上
的享受半点不亚于肉棒出入时的快感。

  袁姝婵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到沈惜的样子,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那根又硬又烫的肉棒凶猛地出入,令她颤抖。一切都在向完美的高度攀爬,唯一
令她慌张的,是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手脚渐渐发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幸亏她
的腰一直被沈惜紧紧扶着,所以还能勉强支撑。

  袁姝婵口干舌燥,连呻吟的气力都快没了。

  但袁姝婵突然间摆脱了这个窘境。沈惜莫名其妙地选择在这个天雷勾动地火
的时刻抽出了肉棒。

  「怎么了?」袁姝婵直起身,奇怪发问。

  沈惜古怪地微笑,俯下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出卫生间。
袁姝婵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原本以为沈惜要把自己抱回到床上去,没想到他
却是直奔客厅。

  袁姝婵家中并没有单独隔出餐厅,而是在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摆放了一张海
棠色的橡木餐桌。沈惜把她搁在那张结实的餐桌上。袁姝婵的肤色极白,浑身赤
裸地平躺在餐桌上,被偏红的海棠色映衬得十分明亮。

  她半仰起头,看着沈惜,想看看自己应该怎么配合他。沈惜极快地跑到冰箱
边,取出了昨晚没吃完的生日蛋糕,顺手又拿了盒牛奶,冲去厨房取了牛奶杯,
飞速跑回到餐桌旁。

  袁姝婵还没完全明白他想做什么,沈惜已经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热吻。刚才欢
愉的余绪仍然留存,她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热烈地回应。

  唇舌交缠了大约两三分钟,沈惜绕到袁姝婵双腿张开的方向,再次抄起她两
条腿,温柔地向两侧掰开,顺水推舟地再次将肉棒捅入依旧水淋淋的肉穴。

  袁姝婵紧绷脚尖,足弓挺得笔直。她不久前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这时身
体又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汗,那股扑鼻而来的肉香使沈惜忍不住在她的小腿上亲
了一口。

  从正面角度,沈惜清楚看到自己的肉棒进出袁姝婵的身体,在激烈的水声中,
随着肉棒的反复抽插,在两人器官结合的部位冒出一圈圈白沫。她挺翘的肥乳随
着两人肉体的不断相撞而不住地摇晃,以一种令人目晕的节奏在空中划圆。

  这种强悍的冲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袁姝婵的呻吟已经接近嘶喊。猝不及防
间,她的小腹一阵收缩,像痉挛一样颤抖起来,酣畅淋漓地到了高潮,她甚至十
分罕见地喷射出一股液体,在液体迸射的瞬间,她的嘶喊也终于攀到高峰。

  此后袁姝婵也只剩下间歇抽搐的气力。

  可沈惜还没结束,他依然有力地抽插着,像要决心捣碎袁姝婵的肉穴般。直
到两分钟后,在他终于感到自己即将喷射的那一刻,沈惜火速拔出肉棒,一把抓
过放在桌角的蛋糕,放到自己肉棒前方,就在这一刹那,他醒后的第一股浓精喷
薄而出,结结实实地浇在整个蛋糕上。巧克力蛋糕棕黑色的表皮顿时被喷上了无
数黏液,东一块西一坨的,格外显眼。

  袁姝婵看着沈惜的动作,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默默地看着沈惜倒出大半杯牛
奶,又把杯子放到两条腿间,按着自己的肉棒,将大半根肉棒浸到杯中,搅动几
下,随即把肉棒放到她的嘴边。

  袁姝婵笑着嘟哝了一句:「你还记得那次呀?」然后痛痛快快将整根肉棒含
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吸吮着被牛奶味覆盖的各种液体。

  这个游戏是他们曾经玩过。几年前,在打得火热的那段时间里,有一次他们
约到某个宾馆开房,袁姝婵下班后赶来,没来得及吃晚饭,只在肯德基打包了汉
堡可乐。

  因为从下午起,两个人就不断用短信互相挑逗,令她欲念高炽。在赶往宾馆
的出租车上,她能感到自己整条连裤袜已经全都湿透了。所以她刚进房间,在被
沈惜搂住的那个瞬间,就完全把汉堡和可乐扔到了九霄云外,她不顾一切把自己
剥得精光,直接和沈惜开始了盘肠大战。在被干到来了两次高潮后,她在难以抑
制的兴奋中给沈惜一个建议,让他把精液射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汉堡上,并且
用可乐涮洗了肉棒。随后她当着沈惜的面,媚态四溢地喝干了那杯可乐,吃完了
那个汉堡,自然也把所有附着其上的精液都吃进了肚子。

  现在沈惜做的,无非是把之前的那次游戏重复了一次而已。袁姝婵对这事并
不觉得反感,甚至对他隔了那么多年,竟还记得那一夜的细节,隐隐有些感动。

  袁姝婵心思通透,明达世情。她了解沈惜,清楚像沈惜这样的男人,只要他
愿意,生活中不会缺女人。所以她从不以为一次令男人爽爆的性体验,能理所当
然地让他在好几年后仍然记忆犹新。这种事只会在那些性生活单调甚至根本就匮
乏的屌丝身上发生。屌丝难得有一次痛快淋漓的经验,过多少年后还会津津乐道。
可像沈惜这样完全可以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无数次不同体验的男人,他还会记得
多年前某次体验中的细节,展现出的应该是对那次体验中的对象的重视和喜爱。

  袁姝婵撑着坐起身来,岔开腿坐在桌子上,小腿在桌边垂下。她从巧克力蛋
糕上掰下一大块,用手指抹了一下挂在上面的一摊精液,将手指放入口中,用劲
吸吮着,啧啧出声。再把蛋糕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几口吃完手中这块
蛋糕,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再掰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说实话,睡到中午才醒,起身后就去洗澡,刚洗完澡又和沈惜做爱,肚子还
真的饿了。袁姝婵吃得挺香。精液嘛,沈惜的精液她也吃过无数了,有什么所谓?

  沈惜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跑去卫生间洗澡。他马上就要出门,下午和宋斯
嘉约好了打球。他还要赶回家里换套运动服,顺便趁这工夫取些衣服。昨晚腻到
浓处,他答应陪袁姝婵一起过整个周末,总得有些换洗衣服。

  袁姝婵家离沈惜家所在小区并不算太远,驱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路上,
他还记得昨晚对高萌作出的承诺,给她打了个电话。

  高萌可能已经等了很久,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两声「嘟」,那头就有人接起了
电话。

  几句话下来,沈惜确认高萌在几年之后突然又联系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事找他商量,只是想约自己吃饭或喝茶。

  对此,沈惜当然没什么意见,但时间上却不太好安排。按高萌的想法,约会
当然越快越好,但沈惜最近四五天的时间都安排满了。

  今天下午要陪宋斯嘉打球,晚上回袁姝婵家陪她过周末。周一他要在书店办
一个已经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读书会,估计会忙上一天;周二晚上已经约了几个好
朋友一起在茶楼聚会,最近几个月,朋友间的走动有些少,他挺怀念那份谈笑风
生,意气相投;周三晚上是他练习泰拳的时间,说起来这事倒是不太重要,可以
挪出时间和高萌吃顿饭,可第二天就是沈老爷子的寿辰,头天晚上他还是希望能
在一个比较确定的计划表下度过,以免临时有事,影响到第二天去参加爷爷的寿
宴;周四中午是沈老爷子的寿宴,虽然当天晚上好像没什么安排,但为了防止家
里临时出现什么变化,他不想把周四晚上轻易许出去。

  这样算起来,最快也要到下周五晚上才能和和高萌见面。当然,如果高萌愿
意,他也可以安排在周二或者周三的中午,但午餐时间一般都比较匆忙,沈惜觉
得如果不是必要,那么安排在晚上约会,时间会充裕得多,约会自然也会适意得
多。沈惜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给高萌一种更得体和舒服的对待。

  他就把自己最近的基本安排及想法和高萌说清楚,让她选究竟是订在下周五
的晚上,还是提前两三天的中午见面。

  对沈惜提出的那几个时间选项,高萌无疑都不太满意。但沈惜说得十分坦诚
清楚,她也没什么立场提出反对的意见,只好约定下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沈惜回到家换好运动服,把球拍和其他装备塞进羽球袋,再随便取了两套换
洗内衣及T恤、亚麻长裤等,塞进一个小旅行包,匆匆出门随便吃了些东西,一
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开车前往城北体育中心。今天起床就有点晚,又没忍住
和袁姝婵大干一场,距离和宋斯嘉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不到二十分钟了。

  差两分钟到下午两点时,沈惜终于赶到体育中心的羽毛球馆门前。

  宋斯嘉已经在等他了。她一身亮蓝和暗红交错的羽球服,身背羽球袋,随意
而立,引得无数来往男人注目回头。

  宋斯嘉只比巫晓寒略矮,明眸皓齿,气质秀雅。因为酷爱运动的关系,从小
到大,她一直保持着完美的身材。胸部或许不算惊人,臀部或许不算肥美,但比
例绝佳,长腿纤腰,前凸后翘,增减一分都会令人感觉遗憾。

  她是那种拥有奇妙的混合气质的女子。若将长发披下,穿上职业套装,你可
以说她是高冷的职业女性;若将马尾辫扎起,像现在这样换上一身运动装扮,却
又绝对可以冒充一个阳光美少女;若见过她热裤吊带,在热情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说不定会认定她是一个迷乱小太妹。如果叫一帮男人来猜测她的年龄,保证会从
二十二三岁猜到三十三四岁,绝对莫衷一是。

  每次见到宋斯嘉,沈惜总是像回到十年前的春日夜晚。清风徐徐,虫唱声声,
他走进那幢带着沧桑感的老教学楼,缓缓拾级上楼。三楼转角处,蓦然于众人丛
中,他骤然见到那个女孩。

  轻寒细雨情何限,为君沉醉又何妨?

  每到这样的时刻,沈惜心中便满是欣喜、遗憾、宽慰、伤感混杂的情绪。

  过了这么多年,沈惜并没有刻意让自己停留在无谓的留恋里,他从未放弃寻
觅和尝试,可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真切地意识到,无论他可以多么认真地去
和一个女人交往,无论他可以把多少关心和眷恋送给别的女人,但他心里总有一
个角落,是留给面前这个女人的。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也是现在他生命里除了姐姐沈惋外,最亲近的一个
女人。

  但是,她并不是他的爱人。她只是他的「妹妹」。

  宋斯嘉和沈惜同岁,比他小了四个月。他俩仿佛宿世有缘,一见如故,在沈
惜帮助她所在的人文学院准备校创业大赛的第二周,她就大大方方地开始叫沈惜
「哥哥」,沈惜也全无顾忌地认下了这个妹妹。

  谁都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段无创意的「哥哥」、「妹妹」桥段,不过就是恋人
关系的一个无聊过渡。可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他们不仅把这段关系保持到了毕业,
甚至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沈惜在认下这个妹妹之后好几年,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出于各方面原因,
他从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所以,直到今天为止,所有同时熟悉他们两个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俩简直就
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甚至有人明明就在当初他们初相识的场合,多年以后记忆
却发生了混乱,坚持认为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去年宋斯嘉结婚那一天,沈惜前往道贺。他并没有坐在同学好友的那些桌,
而是被宋斯嘉安排在了自己亲朋这边。

  宋斯嘉的家庭也不觉诧异。大三那年,沈惜第一次去宋斯嘉的家里做客,她
向自己父母介绍沈惜的时候,就说:「爸,妈,他是我哥哥,叫沈惜。」

  沈惜作为娘家哥哥,而不是朋友,送宋斯嘉出嫁。

  这好像是一个很哀伤的结局,但对沈惜来说,似乎又是最好的结局。

  那一天的新娘,嫁衣雪白,笑靥如花。沈惜幸福于她的幸福,为自己心中的
情感默默顿下一个句点。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他们两个,一直都处在不那么契合
的时间轨道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不能永远纠结在内心深处。

  再过两个月就要度过自己结婚周年纪念的宋斯嘉,一如以往,恬静、优雅地
站在路旁树下。看到她的身影,沈惜内心的喜悦还是压过了伤感。

  沈惜不会因为宋斯嘉早到了一会就表示抱歉,当然,对别的女人,他一定会
为此说声不好意思;宋斯嘉也不会因为沈惜比自己晚到了十分钟就表示不满,虽
然,在对别的男人时,她至少会半开玩笑地抱怨一句。

  他们彼此间的亲近和默契,或许超过绝大多数的男女朋友甚至夫妻。

  这也是沈惋为什么总会在沈惜面前念叨,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弟媳,最后却变
成了妹妹。

  她绝对有理由抱怨。某种程度上,宋斯嘉也是她的闺蜜。大学时她们同届,
同样就读人文学院,无非不是就读一个专业而已。她们还都是学生会的优秀学生
干部。大三时,沈惋是学生会副主席,宋斯嘉是秘书长,合作一向愉快。

  其实,宋斯嘉当时即便担任体育部部长,也完全够格。她酷爱运动,擅长排
球、羽毛球,也是高烧级的足球迷。高中时,她曾因参加校排球联赛而造成左前
臂骨骨折。

  以宋斯嘉的技术能力,沈惜如果不倚仗男性的力量优势,恪守男生和女生打
羽毛球时禁止大力扣杀这一潜规则,他是很难单纯凭借拉吊或者网前小技术完胜
于她的。

  棋逢对手。

  一般来讲,包场的第一个小时,沈惜和宋斯嘉会占据一个球场,捉对厮杀;
第二个小时,则会找一对其他的男女搭档,来上一场混合双打比赛。

  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在这个馆里遇到一对能在默契度上超过他们的非职业
搭档。

  两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有些不尴不尬,宋斯嘉照自己
婚后的习惯准备回家洗澡做饭。沈惜今晚答应要为袁姝婵做顿晚饭,也准备离开。

  他们一道收拾好球拍、装备,从羽毛球馆走出。球馆东边有一排由七块街头
篮球场组成的空地,由近三人高的铁丝网相隔。这里一向是十分热闹的所在,许
多人在傍晚时分过来打球,许多人则是吃完午饭就到了这儿,现在已经是大汗淋
漓,到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人来人往,活力四射。

  两人从篮球场边的路穿过,走向出口。沈惜的车停在东侧出口边的停车场,
而宋斯嘉家所在的小区就在一条街以外,步行不过十分钟,站在出口的位置,几
乎就能看到小区的正门。

  在经过第五块篮球场时,从中走出一个满面汗水,全身运动装扮的阳光女孩,
她和沈惜的目光相碰,两人都不禁一愣。

  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这阳光女孩,是孔媛。

  沈惜和孔媛的来往不算多,毕竟她进施梦萦所在的公司至今不过十个月,而
在她进入公司两个月后,沈惜就第一次向施梦萦提出了分手。在他明确提出分手
后,也就再没什么与她的同事朋友正面接触的机会了。

  但在孔媛进入公司到沈惜提出分手之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沈惜还是和她
吃过几次饭的。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也是他当初建议施梦萦和应该与孔媛好好
交往,争取能成为好朋友。

  在他看来,孔媛尽管学历不高,但她务实、勤勉、深明世情,能在很多方面
给施梦萦帮助。

  只不过,很多事情无法预料。没过多久沈惜就对施梦萦提出了分手,此后也
就和孔媛没有了交集。

  以前他倒是真不知道孔媛还有打篮球的爱好。看她此刻的装扮和被汗水打湿
紧贴在额头的刘海,能看出她是结结实实地拚了一场球,绝不像只是上场投了几
次篮而已。

  沈惜不禁微笑。仅凭孔媛此刻的模样,他就愈发欣赏她了。

  可惜,从现在两人的立场而言,似乎也就剩下点头的交情,很难再有更为深
入的交流了。

  于是,沈惜也就礼貌地对孔媛点了点头。孔媛显得更犹豫些,似乎是没想好
究竟应该冷淡回应,还是做得更得体些。两人擦肩而过不过弹指一刻,她一犹豫,
脸上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看上去有些古怪。

  当然,哪怕只有这一瞬间,孔媛还是难以控制地将目光投到宋斯嘉的身上。

  就算同为女人,孔媛也得赞叹沈惜身边这个女人的气质。说她漂亮吧?应该
说也就一般漂亮的程度而已,施梦萦恐怕不亚于她;说她身材好吧?比例确实好
极了,但也可以挑剔说并没有极为突出的特点。要比巨乳,没有程莎那样亮眼,
要比丰臀,施梦萦也要胜过她。非要挑的话,恐怕就是身高十分亮眼,另外就是
伴随着出众身高的那双令人赞赏的长腿。

  可孔媛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看着特别舒服,第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或许,这就是气质吧。

  这段时间,公司里有好些传言都和施梦萦有关。譬如徐芃格外关照施梦萦,
他们之间肯定有一腿啦;譬如施梦萦的前男友突然暴露出了真面目,穿梭花丛,
留情无数。其中就有一个气质绝佳的高挑美女,据说还在酒吧冲冠一怒为红颜。

  或许眼前这女人就是传说中那个高挑美女?

  孔媛打心眼里为施梦萦感到灰心。平心而论,如果刨除她和施梦萦之间的友
情,单纯评价眼前这女人和施梦萦的优劣,孔媛承认眼前这女人更胜一筹。

  突然,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涌上心头,孔媛转身高喊了一声:「沈惜!我想
问你个事!」

  沈惜回头,表情中略显惊讶。一句话出口,孔媛却又后悔了。但这时已经不
好马上就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来。

  宋斯嘉不认识孔媛,也不知道她和沈惜是什么关系,见沈惜这时似乎有停下
来和这女孩交谈的意思,就优雅地对两人挥了挥手,先走了。

  沈惜不清楚孔媛要问自己什么,但他愿意给这个自己欣赏的女孩一点时间。
两人并肩在体育中心里走了一段,找到一张角落里的长椅,坐了下来。

  「沈惜,我相信你肯定对梦姐解释过很多次,但说实话,我觉得她其实到现
在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冒昧地多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和梦姐分手吗?」
孔媛沉默了片刻,开口。

  沈惜在她沉默时,就设想了几个孔媛可能会问到的点。这个问题并不出乎他
的意料。他相信,自己的理由或许无法彻底说服施梦萦——对她来说,是否合理
不重要,关键在于她能否接受——但孔媛极有可能听懂。

  然而,他没法把话说清楚。若要彻底解释清楚分手的理由,就势必要对施梦
萦作出评价;而对一个人作出评价,只说结论是不负责任的,必须得说明支撑这
个结论的论据,也就是施梦萦在日常生活里的言行习惯。

  沈惜不想在和一个女人分手之后,还在别人面前给她那么明确的负面评价,
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去细细描述她的日常言行举止,尤其是特别不好的那些。这
不是沈惜的为人。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出沈惜的预料,却还是很难回答。

  「说穿了很简单。我们两个人用两年的时间磨合彼此在性格、三观各方面的
差异,但是不成功。施梦萦觉得即使磨合不成功,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但
我觉得这种差异影响了感情。所以我提出了分手。」沈惜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这
样的说法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他只能期待孔媛的领悟力。

  孔媛听了他的回答,默然无语。

  许久,她又开口:「抱歉,我想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你交新女友了吗?」

  沈惜稍稍挑眉,自嘲地一笑:「哪有这么快?我没有备胎,和施梦萦分手才
三四个月。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孩。」

  「也就是说,不管你说的性格或者三观方面的问题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
你们分手和别的女人没有关系,是吗?」

  孔媛直接盯着沈惜的眼睛。

  沈惜缓缓点头。

  孔媛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沈惜淡淡一笑。

  「别这么说。相反,我倒是应该谢谢你。当然,我没有立场代表施梦萦谢你,
你是在帮她,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所以我不会厚着脸皮说我要代她谢谢你。但
是,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那天回家以后,我对施梦萦说,你是一个
值得交朋友的女孩子。我很高兴我当初的看法没有错。你没有多管闲事,你在帮
自己的朋友,而且你在很得体地帮自己的朋友。所以,至少,我可以为你帮我验
证了自己当年的眼光而谢谢你。」

  孔媛设想过各种沈惜被自己追问后的反应,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
竟无语以对。

  沈惜翻了翻自己的羽球袋,好在侧袋里果然有个名片夹。他取出一张名片递
给孔媛。

  「虽然如果需要,你可以从施梦萦那儿问到我的号码,但我想你恐怕不会轻
率地在她面前提起我。所以还请你赏脸收一张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
帮助,给我打电话。大忙我不一定帮得上,可至少我还认识一些人,这座城市里
七拐八弯的,也能找到几个说得上话的。」

  沈惜也说不清给孔媛名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概是他能体会像孔媛
这样的女孩在大城市打拼的艰难,出于对她的欣赏,愿意结下一份善缘吧。

  告别了孔媛,沈惜前往距离袁姝婵家最近的超市。他答应要在袁姝婵生日这
天,为她亲手做一顿饭,所以要去买些食材。

  最终的晚餐是牛排。沈惜选择了洋葱、烤土豆、蘑菇、奶油菠菜这几种不复
杂但美味且富有营养的配菜,加上意面和蔬菜沙拉,不昂贵但十分看得出心思。
赚来了袁姝婵一个热吻。

  随后,沈惜和袁姝婵一起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无比同时又淫靡不堪的周末。

  他们几乎把当年两人玩过的所有游戏都重复了一次。袁姝婵被绑起来过,被
临时用丝袜代替的狗链拴起来过,被沈惜的内裤塞过嘴,被沈惜的屁股坐过脸…
…还曾在午夜被拉到阳台上,在满天星斗下,一丝不挂地被操了二十分钟,其间
有两人从楼下经过,袁姝婵生怕他们突然抬头,就能看到一个裸女正在上演春宫。
在这样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阴道简直都已经紧张地缩成了一条缝。

  只有那些必须借助情趣内衣和情趣工具的游戏除外——无性快一年的袁姝婵
家目前缺乏这些玩意。

  作为离婚人妻,又是刚刚度过三十岁生日,半只脚迈入熟女行列的袁姝婵,
在性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顾忌。只要她自己愿意,用她的话说就是只要操不死,怎
么操都行。星期天他和袁姝婵两人窝在家里一整天,几乎就没有穿过衣服。除去
吃饭的区区个把小时,他们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要不就是在地上;沈惜
的肉棒不在袁姝婵的肉穴里,就在她的嘴里,要不就被她握在掌心。

  周一早晨,沈惜睁开惺忪睡眼时,赤裸的袁姝婵还未醒来,缩在他的怀里,
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肉棒。稍加回忆,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认过去的一天两
夜,他到底射了几次,是八次?还是十次?

  至于袁姝婵究竟有过几次高潮,沈惜更加不清楚。而且他相信,袁姝婵自己
也不可能数清。

  姐姐沈惋对自己说过「别乱来」,自己虽然没做什么出格危险的事,但算上
周五晚上周六凌晨的那三次,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在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射上十次
以上,毕竟还是有些荒唐了。

  沈惜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算是相当出色的,却也不可避免地感觉到疲惫。

  他自嘲,毕竟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

  大概,这两天三夜的荒唐是对过去两年压抑的一次彻底反动吧。

  身体是诚实的。因为施梦萦对性的抗拒,沈惜用自己的精神,在过去两年里
克制住了欲望,没有以身体造反为由给自己提供与施梦萦争吵或者在外面胡来的
借口。但现在既然已和施梦萦分手,又遇到了袁姝婵这样的好对手,那身体就给
出了一个最为自然的反应,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沈惜突然发笑。

  开车送袁姝婵上班后,沈惜前往自己的书店,筹备下午开始的读书会。

  这个星期被他安排得很充实,忙忙碌碌中,眼看就到了周四,沈老爷子沈执
中的八十一岁寿辰之日。

  沈惜一大早就赶到沈惋家楼下,又和沈惋一家三口一起赶到举办寿宴的酒店。

  寿宴是由二伯沈永盛�